“也好,至少我是你债主,还有机会隔三岔五向你讨债。”贺少青浅浅一笑,然后真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笔交给她。
“真的让我写?”左梓寻刚刚还信誓旦旦要写借条,但真的拿起纸笔,还是有点心虚。
毕竟自己一个月工资就八百,而这两天不知道花了他多少,光是四台空调就过万了吧。
怎么还?几年不吃不喝也还不清啊!
为什么刚才他弄几台空调来的时候,自己不拒绝一下呢!反正现在自己也不在家里住几天。
可是那个臭脾气的爸爸身体一直不好,他需要啊。还有弟弟本来腿就不好,也不能冻啊。还有妈妈,以前还是厂花呢,现在老得也不成样子了……
“你自己说的啊。”贺少青有些邪魅一笑,冲着她点了点头。
“金额多少?”左梓寻觉得这会儿有点下不了台,用笔头挠了挠头发,然后看向好像一肚子坏水的贺少青。
早知道不占他便宜了,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嘛。
他说的对,他是自己的债主了,以后真的就甩不掉了。
“空调、礼物、饭钱、车票、住宿……都是我自愿买给你的,就写两千块钱吧,毕竟是你在我手上讨过去的。”贺少青皱着眉头算了算账,然后一根手指在纸面上点了点。
左梓寻盯着贺少青看了看,真不算过分,因为他自愿买的东西至少有两万了。
不过虽然只是写两千的借条,左梓寻也要攒四个月,并且这四个月要像以前一样少吃少喝少花少买,不然手一松就不止四个月了。
再加上现在财政吃紧,乡镇工作动不动就不发工资,开年后很大概率前三个月是没有工资的,一拖就能拖到年中才发,这真的是个问题呢!
“那,你觉得还款时间写多久合适呢?你知道的,乡镇的工资不一定能得到保证的。”然后,左梓寻有些艰难地问道。
“还款时间你随意,但是……不管你写多久,这段时间内必须同意我的一切要求,直到你还清楚所有债务,咱们的合约取消。”贺少青饶有兴趣地回复道,眼睛里笑意盎然,却深不可测。
“一切要求是什么要求?”左梓寻越来越觉得,好像跌进贺少青的陷阱了。
“字面意思。”贺少青伸出一只手想比划比划,但是觉得似乎没有言语能解释这句话,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贺少青,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左梓寻把纸笔往驾驶台上一拍,十分不愉快的瞪着贺少青。
左梓寻胸口起伏,手指关节泛白收紧。
打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但是……
“你是说,你喜欢‘白嫖’?”片刻,贺少青倒是无所谓地看了看窗外的风雪,然后呵呵一笑。
那声音清亮好听得很,不像是威胁和恐吓,但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的吓到左梓寻了。
毕竟她对面坐着的,是从小打到大的针织厂小霸王。
“我没有说不还钱,只是你的条件有些……当然,也不算过份。我写。”左梓寻重新拿回纸笔,在贺少青的注视下,认真地写了“借条”两个字。然后,笔悬在空中,不知道下面怎么写。
“就两千块钱,不多。”贺少青见她迟迟动不了笔,然后善意提醒她。
“我不写了。你那么有钱,也不缺我这两千块钱。这么跟你说吧……”左梓寻再一次把纸笔拍到了驾驶台上,深吸一口气。
“嗯?”贺少青饶有兴趣地看向她,很好奇她下面说什么。
“我都同你睡过了,你好意思找我要两千块?你这两天献的那些所谓殷勤,最终的结果不就是想多睡我几次吗?你到底是还想要几次,不如咱们白纸黑字写清楚?”左梓寻的眼眶微红,她再穷也不想被谁控制,而且还是一个有几个臭钱的杀猪佬儿子。
“你真当你自己是卖是吧?两千是不是太便宜了一点,要不要我再给点你?”贺少青以为他可以控制住左梓寻,没想到她真是没有底线,竟然就这样失控了。
居然把昨天的意外,明码标价出来了。
“贺少你不就是个吃喝嫖赌的混子嘛?跟我攀什么同学情,你认真读过几页书?你心里那点事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时候来睡我,就直接来找我,毕竟你有我的手机号码。”说着,左梓寻直接拉开了车门,冲进了风雪之中。
“喂……”外面的风雪真的很大,而且左梓寻的家在她的身后,她怎么往前面跑了。
大半夜的风雪夜,她要去哪里?
贺少青连忙也下车,把自己的羊绒大衣披到左梓寻身上。
“是你自己说要写借条的。不写就不写,不用生气的。你知道我不在乎那点钱的。”贺少青本来恼火地要死,但也不能看到她有家不能回,大晚上到处蹿。
“别缠着我,除非你是想让我还你债!”左梓寻一把将贺少青的衣服掀到地上,往前跑得更快。
她有个高中同学住这里,从小就死了爸爸,在她家落一晚脚也是可以的。
“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刚才我是开玩笑的,我不找你还债了,我再也不提钱的事了。”贺少青真的是怕了她了,是她自己说要写借条,也是她自己问借条写多少。他绝对不止为她花两千,只说两千就过份了?
如果这两天为她花钱的不是贺少青,她就为了这些钱把卖给别人了?
虽然说她现在有个稀烂的三观,可是……贺少青不能不管她。
“你确定你以后再不向我提钱的事情?”左梓寻突然停住脚,全身缩得紧紧地,转身看向贺少青。
其实她好冷,她身上的衣服一点也不保暖。
毛衣穿了七八年了,羽绒服还是高中时候穿的……
可这会儿,不是没有办法了才往风雪里冲的嘛!
“绝口不提。”贺少青连忙答应,看到她才一会儿功夫就冻红了鼻子,不由把手上的大衣连忙披到她的身上。
“我好冷。”左梓寻连打了几个喷涕,然后撇着小嘴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