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汉良收拾收拾准备歇着的时候，院子里各家儿也在说着对今天大会的看法，最有意思的是两家，一个是傻柱家，另一个是他死对头许大茂家。
中院儿正房，何雨水到院子里把晾着的傻柱衣服收回了屋儿，今天这一闹，秦淮茹当然是没管收。
叠着衣服，何雨水忍不住鸣不平，“哥，秦姐她们家怎么能这么对你啊，这么多年帮还帮出罪孽来了？要我说你以后甭管她们了，给他们家出头就没落过好儿。
你看今天你赔了那么多钱不说，二大爷和三大爷还要罚你扫厕所，凭什么呀？要我说，你今天就是见义勇为，提前跟将来的流氓坏分子作斗争，应该挂红花表扬才行。”
傻柱自负，大男子主义，听不进逆耳之言，越是至亲越不行，这其实是种心理疾病。
有人说了，聋老太太和易中海的话他就听。没错，傻柱是听他们的话，因为他这个自负的性格、他这道德价值观，就是这二位给灌输培养的。
对他这性子感受最深的就是他亲妹妹了，何雨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顺着傻柱说话，不说顺耳的话没肉吃、没钱花。
傻柱烦闷地喝了口酒，“行了，秦姐也不容易，帮还是得帮。一大爷说得对，今天就是个意外，也怪我没护好棒梗儿，她们家怪我也是应该的。”
“那张大妈骂的忒太难听了，就没她这样儿的！”何雨水在傻柱后面运气压下了火儿，“她们家棒梗这几年越来越淘，这被人家找上门儿来也好几次了吧？得机会我跟秦姐说说去，小孩子还是学习要紧，别老放出去撒欢儿惹事儿。”
“我看棒梗儿挺好啊，孝顺又能照顾妹妹。再者说了，谁家小子不淘啊？我小时候打哭的孩子多了去了，也没见怎么着啊。
你看哥这手儿厨艺，在整个儿东城区都是拔了份的，所以说学能耐和打架不挨着。
我看啊，棒梗儿应该跟我学学撂跤，他身体底子还行，十一二岁也正是时候，等学几年，以后这一辈子就不受欺负了。”
何雨水撇撇嘴，这傻哥哥是真拿棒梗当亲儿子了。
那边傻柱儿又喝了一口酒，“就说今儿吧，一大帮小子欺负棒梗儿一人，那一个个儿都跟小流氓似的，这我要是再去晚点儿，那孩子指不定受多大罪呢！你没看见，我都到了，那帮孙子还敢炸刺儿，冲我吆五喝六的，不扇丫的不长记性，不然以后都得进局子。”
傻柱压根儿就没觉得自己做得有毛病，教训坏小子有错儿吗？见义勇为能有什么问题啊？学雷锋做好事不是应该表扬吗？就算今儿晚上开大会挨批，那都是给别人看的，散会后一大爷过来说的那几句话多暖人心。
“雨水我跟你说，别的院子真不行，乱！
你看看咱们院儿，也就是有一大爷镇着，但凡换个旁人，也不可能年年先进。”
“这倒是，咱们院儿是挺团结的。”何雨水对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除了贾家。
自打贾东旭没了，贾家人脸都不要了，天天过来占她们家便宜，傻哥哥被耍得提溜转，劝也不听，死拗死拗的。
“哥，你说三大爷是怎么回事儿啊，警察来了躲边儿上不言声儿，都走了跳出来要批你，还说要罚你扫大街？”
“能怎么回事儿啊，红眼儿病呗，你没见着每天我一下班儿，那阎老西儿看我手里饭盒儿的眼神儿跟狼似的，我都撅了他多少次了，这不以为逮着机会了吗，呵呵!”傻柱说着说着又得意了起来。
何雨水心说，你见天儿给秦淮茹护食儿，高兴个屁啊。
“哥，要我说，你抓紧时间处个对象结婚得了，你说你不结婚，我怎么办？”
何雨水还没满20，去年高中毕业进了国棉厂，今年马上自己找了个对象，就是觉得这几年过得憋屈，盼着结婚嫁出去就自由了。
傻柱的妹妹不一定是傻水，好歹高中毕业呢，何雨水顶多是社会经验不够。
傻柱满不在乎，“我肯定找啊，这不是还没合适的吗？
你也别等了，那个小警察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你不是说他挺能个儿的吗，我抻量抻量他，要合适我给你做主就行。”
这才是何雨水自己的正事儿，其他什么抱不平就算了吧，“那我们商量一下，就下礼拜天吧。”
把叠好的衣服放进柜子，何雨水走过来看着他哥的神色，声音放轻了说：“哥，你可不能要太多彩礼，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有分寸！”
后院儿西厢，许大茂得意地哼着空城计，在门口儿倒完洗脚水回屋，看见娄小娥在饽饽匣子里翻着，“又饿了啊？娥子。”
“晚上就没吃饱，又开会折腾半天。”娄小娥拿起一块鸡油饼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你把枣泥糕都给吃了？不知道我爱吃啊。”
“我吃一口都不行啊，那不是还有几块儿萨其马么，不也是你爱吃的？”许大茂说完脱鞋上床，靠在床头上看着他媳妇儿。
感觉到目光，娄小娥白了她爷们一眼，三口两口把萨其马吃了，喝了口水，过来坐在床沿儿上，“大茂，你说看今天这架势，秦淮茹就和傻柱儿掰了？”
这话问的把许大茂都逗笑了，“娥子，你就别瞎琢磨了，他们就不可能掰了。傻柱儿这会儿估计正熬淘呢，你看着吧，外甥打灯笼-照旧，明儿个傻柱儿还得往上凑，秦寡妇顶多拿拿乔。”
“不会吧，你看刚才贾大妈那要吃了傻柱儿的样子，还有秦淮茹都骂人了，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呢。”
“你天天窝在家里，能看见什么啊，秦寡妇这是钓鱼呢。”
“钓什么鱼？”
“呵呵，钓什么鱼？当然是傻柱儿这条傻鱼。”
许大茂一把揽过他媳妇儿，“娥子，我跟你说啊，秦寡妇玩儿这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贾家跟傻柱儿闹事非，那娘儿们要不就站出来卖惨，让傻柱儿吃个哑巴亏再出点儿血，要不就给傻柱儿甩脸子，转天再给个甜枣儿，就跟钓鱼一样，上勾儿了，以后就是溜着别让他脱钩跑了。只不过以前闹得小，不显眼。”
“啊，真的？”娄小娥没钓过鱼，认为许大茂打比方还挺形象。
“当然是真的！你看啊，借着今儿个这事儿，秦寡妇还得让傻柱儿出血！”许大茂一脸笃定。
娄小娥不能理解，“还出血？傻柱儿不是赔了10块钱吗？”
“不够！你想啊，那棒梗儿伤了耽误上学吧？需要人照顾吧？是不是还得吃点好的补补？这都是扣儿，一个个拴着傻柱儿呢，怎么着贾家也得要一个月的饭盒儿。”
“还真是，还是大茂你看得清楚。”娄小娥有些意外，平时她爷们就会甜言蜜语，侃大山少有说在点儿上，今天怎么说得那么有理呢？
“呵呵。”许大茂很得意，“你也知道，这院子里就傻柱儿跟我不对付，那是父一辈子一辈的结的疙瘩，咱爸就跟何大清有过节，我这要算计傻柱儿，不得把他琢磨透了啊？知己知彼嘛！”
“那也没见你赢过一次啊？净挨打了。”娄小娥这些年劝了不知多少次了，“那傻柱儿嘴损，全是歪理，说不过就动手，就粗人一个，要不你甭招惹他了。”
许大茂不自觉就咬咬牙，回想以前的憋屈，恨恨道：“早晚让丫栽个大跟头！”
娄小娥有些担心，“你可悠着点儿，别太缺德了。”
“不会！我有谱儿。哼，以后啊~咱不见鬼子不挂弦儿。”伸手拉住娄小娥，“娥子，睡吧，我明儿个还上班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