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挂断的电话，沈莫航心中没由来升起一股烦躁之意。
柏景辰从来不会挂他电话，这是第一次。
沈莫航厉声质问向珂：“谁允许你随便接我电话。”压迫感十足。
向珂抱住沈莫航胳膊轻轻摇晃，撒娇道：“莫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嘛。”眨巴着大眼睛。
沈莫航直接把向珂甩到地上，吼道：“滚…你给我滚！”
向珂不敢置信的看向沈莫航，哭着跑出去了。
他以为沈莫航对自己的好，足以代替柏景辰在沈莫航心中的位置。
殊不知沈莫航曾经对柏景辰比对他好了千倍万倍。
……
医院里的柏景辰放下手机，大脑一片空白，耳朵在一瞬间出现了耳鸣，四肢僵硬。足足过了几分钟才缓过劲来，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外界的吵闹声。
柏景辰这次没有哭，只是呆呆的坐着，一坐就是一晚上，护士什么时候把挂瓶拿走的都不知道。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柏景辰的脸上。
柏景辰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窗外，慢慢站起身走到窗边，把一只手伸出窗外，初升的太阳是温暖的，阳光照在没有血色的手上，就像初雪的清晨，阳光洒落在雪地上。柏景辰看着手心的光，把手合上，想要抓住它。
但明显不可能，在这一刻柏景辰在心中暗暗决定了一件事。
回到家中，柏景辰诧异的发现沈莫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围一片狼藉。
沈莫航眼下淤青一片，胡茬子也长出来了，看的柏景辰有些心疼。
急忙走过去，蹲在他身边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你昨晚去哪了。”声音沙哑，像野兽在低吼。
“我…”
沈莫航突然伸出一只手捏住柏景辰的脖子，咬牙切齿的低吼道：“说，昨晚在哪个野男人床上。”
“是不是我不在的时间里，你都和别人在一起。”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柏景辰拼命挣扎，两只手抓着沈莫航的一只手，企图让他松开，用脚往沈莫航身上蹬。可这些都是无用功，始终无法挣脱。
柏景辰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在快要昏迷的时候，沈莫航松开了手。
“咳…咳…”
新鲜空气涌入肺部，让柏景辰重新活过来。
“我…我没有。”柏景辰从没想过沈莫航会这样看他，也没有想过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柏景辰受不了崩溃的大哭。
扶着桌子从地上爬起来，双眼通红，歇斯底里吼道：“沈莫航我跟了你七年…七年，我心里有没有别人你不知道吗，不要自己心思龌龊就把别人想得和你一样坏。”
“啪…”一声脆响。
声音戛然而止。
柏景辰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眼泪在这一刻控制不住的流，抬头看向沈莫航的眼神里有震惊，有失望，有悲伤，还有心死…
沈莫航愣住了，看着自己的手掌，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打柏景辰。
“对…对不起，我刚刚没控制好自己。”沈莫航把柏景辰从地上扶起来。
“让我看看。”沈莫航有些内疚的把柏景辰的手拿开，已经红肿了一片。
沈莫航小心的用棉签给柏景辰上药，还用嘴吹了吹：“还疼不疼。”
柏景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上完药，柏景辰看着沈莫航的眼睛讽刺道：“我昨天发烧了，在医院，本来想你能来陪陪我，没想到打扰到你的兴致了。”
沈莫航身子一僵，“老婆，我已经把他赶走了，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又是这种温柔的语气，好像无事发生，又回到了最初的沈莫航。
沈莫航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也许他就是笃定我不会离开才这样有恃无恐吧。
柏景辰透过现在的沈莫航，回忆起以前的沈莫航，模糊的记忆再次清晰。
……
天空灰蒙蒙的，雨伞挡不住瓢泼大雨，膝盖以下的裤子都变了颜色。
街道的地面因为雨水变得光滑无比，柏景辰走在路上都能平地摔一跤，明明走的很慢很小心了，还是滑倒了，雨伞也跟着恶劣的天气飞走了。
柏景辰就这样一瘸一拐的淋着雨回家。
沈莫航看见柏景辰的惨样心疼坏了，把他抱进厕所里给他快速的冲了个热水澡，帮他换好衣服。
柏景辰的膝盖青紫了一大片，沈莫航把手搓热，用药酒把柏景辰的淤青一点点揉开。
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雨下这么大，也不知道叫我去接你回来，还有摔倒了干嘛不给我打电话，还傻乎乎的自己走回来。”
沈莫航抬起头看着柏景辰凶巴巴的说道：“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就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知道没有。”
柏景辰笑的眉眼弯弯的，说道：“遵命。”
……
以前的沈莫航不舍得让柏景辰受一点委屈，一点伤。
现在的沈莫航可以掐着柏景辰的脖子，可以扇巴掌。
其实早就已经不爱了，不过是他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和占有欲在作祟。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爱与不爱其实就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