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亭,伶嬷嬷坐在桌前,身姿挺拔,仪态端丽,单从背影看,或叫人以为是哪家贵女,董巳上前见礼:伶嬷嬷安好;
伶嬷嬷淡笑扼首:小姐来了,伶嬷嬷站起来看了一圈,你这庄子倒是灵秀,修建的也精致。
嗯,的确精致,董父不知砸了多少银子修整的!
师傅若是喜欢不如小住几日?
伶嬷嬷淡漠的语气轻启:以后有机会吧,听闻你家中变故,你可还好?
多谢嬷嬷关心,我无碍;
伶嬷嬷:我去董府寻你,不得见;
喜月叫人传话于我,说你在庄上;她出不来,就托我来瞧一下你,怕你太过担心。
上前牵住伶嬷嬷的双手,家中出了这种事,别人躲着都来不及,偏嬷嬷上赶着,我有些感激的嗔怪。
伶嬷嬷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清冷面孔,看着董巳久久不语;
我习以为常的回视着,这么多年,这个凝视我见了太多次了,就好像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伶嬷嬷 轻轻抽 出双手,顿了顿道:你长大了。
她的手型很美,指甲修剪圆润,皓白纤细,特别是给我演示舞蹈手势的时候;
说罢她转身拿起桌上的锦盒和册子交予我;
我面露疑惑的看着她?
锦盒里是信物,你父亲出来,代我交与他;
册子是我给你编的舞,算全了我们多年师生之情,今后我便不再是你师傅了;她不紧不慢的语气传入我的耳中。
我一时怔住,虽知道她淡漠,这段师生情早晚会结束,但是今日这么突然,我还是有些意外;
转而一想,其实这样也好,我骨子里也是淡漠之人,很多关系都有所保留,也不喜有太多牵绊,
她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开口了,那必定是决定好的,我也毋庸多问顺其自然的最好,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回过神来,我拿着物品跪拜行礼,这应该是我,来到这个世界行的最标准的一礼;
言辞郑重的开口:这些年与嬷嬷的相处,虽亲近浅薄,但传授之恩不能忘;
今日拜别恩师,今后有需要学生的地方,结草衔环以报师恩!
没有任何言语,清浅的脚步声从耳边飘过;
我起身看着她 绰 丽 孤傲 的背影,衣襟翩决,清风相引而去,竟有些洒脱之意。
打开锦盒,一卷泛黄的纸卷静静躺着,犹豫再三,我还是没打开;
突然明白了些什么,父母辈看来还挺多故事,有机会要与喜月姑姑唠唠。
第二日:下起了濛濛细雨,昨日祁离还是没有回来,想起昨日暮庆的躲闪,说他家公子又有事暂住书院,不好的预感让我烦躁不安!
你家公子去干嘛?你如实说!我看着门口的暮庆严厉道;
暮庆垂首:小姐恕罪,恕我不能多言!
既如此,备马车吧,我要去书院,你不说自然有人说!
暮庆急道:小姐,上次绑架您的人还没头绪,您不宜出门;
我有些不耐的开口,你若不说,我今日徒步走到书院也要知道发生了何事!
云俏,给我取伞来!
暮庆握剑的手紧了紧,一脸挣扎;
云俏 急促的看着两人,犹豫这伞到底拿不拿,直到看董巳的脸色,已经冷冽到不行;
暮庆你就说吧!老爷还没回来,现在公子也不知忙何事,你们什么都瞒着小姐,这样不是为她好,反而让她更担心!
你若不说,小姐出去再发生什么事,你能负责嘛?
再说了,你忘记你上次已经把小姐弄丢过一次了!云俏急急的道,语气也颇含怨气!
暮庆听到把董巳弄丢,不由得面露愧疚之色;
挣扎一番道:云俏你去院外守着,不要有人靠近;
云俏看了一眼我的示意便出去了。
小姐,昨日收到消息,皇帝病重,估计就这两天的事;如今大道消息还没传到这边,公子秘密回京助太子了!
此去公子嘱咐我:一定要顾好小姐安危。
我有些吃惊,居然这么大的事情,一时间复杂难言;
祁离来这边并没有几日,先是爹爹入狱,我被绑架,如今又皇帝病重,自古皇家争权都少不了刀剑血雨;连我这个生在权力边角料的人,都深陷泥泞!
届时,如果不是太子登基,我们董家怕是也废了!
祁离又有何下场?这任务又该怎么进行,重要的是我还使不上力!
罢了,不管如何情况我得知道,失败也得失败的明白;
董巳:你们来江南的时候,皇帝可有什么病症?
暮庆挠挠头,一脸挣扎,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回答董巳的问题;
我看着暮庆故作严厉的开口:既说了,就一次都说个明白;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千帆阁?坤天门?
看着暮庆惊讶的神色,
我挑眉继续忽悠到:我爹爹并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许多大事还是跟我提及过的;
我们董家也不能到我这辈,因为我是一个女流,就一直蒙着鼓里过日子!这世上谁也护不了谁一辈子;
所以今日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董家那么多条人命,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多知道一些也可为他们早做安排;
暮庆审视着董巳,这个小姐好像,并不是外表这么娇弱,好像上次绑架回来也没什么异样,更没怪他,该干嘛干嘛;
换做一些官家小姐恐怕不知要怎样!看来董太傅的教养是与别人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