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年在那个世界用了大量的积分去屏蔽感官，屏蔽痛觉。
才使傅魇的精神偶尔可以清醒。
教他会疼，会死，会流血。
但傅魇依旧是疯魔大于清醒。
有一次宋年年差点死在他手上，就在宋年年都觉得自己任务可能要失败了的时候。
那天醒来，傅魇变了个样子。
就是刚才宋年年碰到傅魇时的样子。
是单纯如白纸的，清澈的，干净的。
他迅速的吸收，怎么才是对宋年年好。
开始陪伴宋年年。
出现的时长，从最开始的一盏茶，一炷香，逐渐的变成，几个时辰，半天，一天。
这个人格是傅魇为宋年年而生。
后来宋年年的日子好过不少，一般情况下只要她顺着傅魇，不想着远离他，时时刻刻呆在他身边，傅魇的人格就能稳定，不切换成暴戾人格。
宋年年就能少吃苦头。
直到攻略任务完成，宋年年直接就脱离了世界。
所以宋年年在刚看到傅魇的时候，发现他是温和人格，才迅速安抚。
但是万万没想到，傅魇这次的人格切换竟然这么突兀。
宋年年在梦境中再次梦到傅魇在自己耳边轻声说道：“洗洗，宝宝。”
刷子刷到自己皮肉上，宋年年疼的大汗淋漓。
“傅魇……”
“别这样，好疼，傅魇。”
傅魇两个字，对宋年年来说简直是噩梦。
她承认傅魇很可怜，她也想救傅魇，可她也是个人，她真的很怕疼，很害怕。
猛地坐起来，宋年年眨眨眼睛，汗水从额头上落下，滴到眼眶里，眼睛顿时扎着疼。
“醒了。”
宋年年连连退后，警惕的看着傅魇。
干净的脸庞上露出琉璃般的笑容。
宋年年微微松口气，却还是不敢靠近，她低头看自己的指尖，到现在，刚才那种指甲断裂的痛楚依旧在她心尖。
脖子的痛苦，还有窒息的痛苦，都仿佛还在宋年年脑子里。
但她又不敢对傅魇避之不及，她怕动作刺激了傅魇，傅魇那个人格再跳出来，把她弄死。
傅魇依旧是跪在地上的姿势。
他笑着安抚宋年年。
“对不起，小精灵。”
这个对不起说了太多次。
宋年年摇头，眼眶发红。
傅魇却当着宋年年的面，轻轻的抬起自己的手指。
右手的两根手指捏住左手的大拇指指甲。
“我曾经说过，再也不伤害小精灵，我没有做到。”
“我给小精灵赔罪。”
“别！！”宋年年顾不得什么，赶紧去阻拦傅魇，却根本来不及。
傅魇用力一拔，硬生生将指甲从自己的手指上拔了下来。
他原本惨白的脸色，变的更加的白。
看着凑近的宋年年，他低头吻宋年年眉心，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宝宝坐好。”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了，你别……”宋年年急的团团转。
但是下一秒，她就动不了了，只能静静地看着。
她看着傅魇，将自己的十根手指头都拔了个遍。
那血淋淋的指甲被扔在地上。
原本纤细修长的十根手指头，全都变的血肉模糊。
宋年年发出不了声音，只不住的摇着头，示意傅魇不要那么做。
眼泪不停的往下落。
宋年年以为这样就完了，结果傅魇又拿出了一把刀。
指尖上的血迹将刀柄染红，傅魇却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的大腿划了下去。
他划的不深，却很是利索。
最后从自己的腿上活活剥下来一大块皮肉。
冷汗布满了他的脸庞，他却冲着宋年年安抚的笑。
宋年年伤了指甲，他便将十根手指甲都拽出来，给宋年年赔罪。
宋年年后背被石壁擦破了皮，他便活剥自己的皮给宋年年赔罪。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人格，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面对宋年年身上的伤，他比宋年年还要痛苦一万倍。
他不让宋年年沾染血腥，也不是故意为了让宋年年心疼，他只是想赔罪。
所以在处理完这些之后，他还细心的包扎了自己的伤口。
洗干净血污，这才走过去将宋年年重新揽在怀里。
宋年年眼前早已经被眼泪给模糊了。
“你是不是个傻子。”
“谁让你赔罪了，我不需要。”
“对不起，小精灵。”
傅魇长叹了一声。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人格就有些失控了，有时候人格转换不受我掌控。”
“对不起，又伤了你。”
宋年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其实很想说，能不能不要再靠近我了。
但她又怕说出来刺激了傅魇，等下两人之间更不好收场。
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相顾无言。
今天晚上，宋年年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实在是太累了，没一会，竟然睡着了。
傅魇将宋年年放在干草上。
人就跪在她身边，整个人都隐藏在黑暗中，一个人的影子无端的显得落寞。
他抬起宋年年的指尖，亲吻。
“小精灵，我的小精灵。”
他干净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纠结，痛苦和迷茫。
只是很快被一些小虫子打破，细心倾听后。
他一把抱起宋年年。
转身开始挪地方。
宋年年这一觉睡的很沉，自然不知道有人找她，有人藏她，很是忙碌。
简尘他们到宋年年和傅魇刚才待的地方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
“这里有灵儿的气息。”
简尘脸色更白，人要是不被秦修搀扶着，都快站不住了。
好几个小时用灵镜寻人，在没有仙法的这个世界，简尘所承受的代价是巨大的。
秦修却看着石壁上的一点血迹。
还有挂着的几丝长发，脸色猛地阴沉下来。
“那人伤害公主了。”
简尘捻了捻那细发，又低头在地上发现了一些浸过水滴的地面。
水滴落在土地上，就算是干了，这一点土地也会和之前有点不一样。
这很明显是宋年年的眼泪。
简尘瞬间心急如焚。
“放我下来。”
秦修让简尘席地而坐。
简尘的掌心都冒出了白光。
额头上瞬间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但随着他的手势，白光的范围不住的往外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