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商接过玉女桃花粉，他修长匀净的手指轻轻捻起粉末，在自己手上试了试，又凑近闻了闻。
“益母草？”他脸上带着疑惑，看向姜恬恬。
没想到经过现代改良，加了香味的玉女桃花粉还是被李言商闻出来了，不得不说，人家能做到京城第一，是有自己的实力的。
“李公子不愧是碧妆阁的东家。”她肯定了李言商的猜测。
李言商又再次闭上眼睛闻了闻，良久，却露出失望的眼神，“只知道益母草，以及工序肯定很复杂，其他的，李某就看不出来了。”
“此物可有名字？”他急切问道。
“此物名为玉女桃花粉，是养肤粉，可驻颜美白，也可让肌肤变得细腻滑嫩。工序比较复杂，取端午前后的新鲜益母草晒干磨粉效果最好。”姜恬恬解释道。
听到姜恬恬连这个都告诉自己了，李言商连忙阻止，眼前这个姑娘对自己也太不设防了，怎么轻易就将如此关键的工序告诉自己。
“姜姑娘，既是如此重要的工序，还是不要轻易告诉她人。”
姜恬恬被他的话打断，微微顿住，她倒是没有想到这方面。
一方面是因为她本来就打算把方子卖给李言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在现代，习惯了在网上可以查找到很多配方，很多经验分享，各行各业都有。
所以她暂时忘记了，在古代，哪家拥有一个小方子，那都是要藏起来绝不会泄露给外人的。
她浅浅笑了一下，从这件事倒是可以看出来李言商本质上并不坏。
“不知李公子对这方子可感兴趣，我愿意将方子卖给公子，只要一万两，以及一成利。”
李言商听到这，内心激动非常，虽然还没有试过这玉女桃花粉的效果，但是他心里莫名很信任眼前的姜恬恬。
要是姜恬恬没有撒谎，这真是皇室流传出来的养颜秘方，那十万两想必都拿不下，这东西的价值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就看现在宫里受宠的几位娘娘，哪个家里没一个养颜方子的。这玉女桃花粉要是好好利用起来，是能让家族兴旺的一个好宝贝。
结果现在姜恬恬说要一万两卖给他，虽说要一成利，但是自己还是付得起的。李言商感觉自己真是占了个超大的便宜。
看到李言商久久不语，姜恬恬还以为是李言商不信任自己，毕竟刚拿出来一个小罐子，效果也没看到就让人家付她一万两银子，看起来还挺像个骗子。
“这样吧，姜姑娘。”李言商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我今日先给你一万两当作租金，将这玉女桃花粉拿回去试用，要是效果真如你所说，我愿意再出九万两，只要姜小姐答应以后此方跟你没有关系，你自己以及家人也不可在用，就当它从未出现。”
姜恬恬满脸问号，这李公子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要是姜小姐拿出去售卖，想要拿到十万两也需要经历很长一段时间，何不如直接将方子的处置权全部卖给李某，姜姑娘以为如何？”
十万两，姜恬恬有些震惊，这小小的玉女桃花粉怎么还卖出了天价，就是李言商的要求她有些不理解。
“李公子的意思我有些不太明白，这玉女桃花粉以后总是要做出来售卖的，为何我要当它从未出现，这不是矛盾了吗？”
看姜恬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真实目的，李言商感叹眼前姑娘真是心思纯真，没有自己那些弯弯绕绕。
“我的意思是以后李某也不会将此物进行售卖。”他叹口气，又用回我作自称。
姜恬恬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没有再说话。
她脑中开始抽丝剥茧，探究李言商的真正意图。高价买回去，还要垄断，私藏，这目的……
没多久，她就想通了。
“李公子，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方子我就不卖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垄断，这是一家吃饱，饿死全村人的做法。
现代社会的垄断企业哪一个不都是先抢占市场，打压同行，一旦达到垄断地位，就开始提高价格。反正已经垄断了市场，消费者只能买他家的产品，遇到涨价也只能默默接受。
要不然国家怎么会出台反垄断法呢，垄断对社会发展是极其不利的。
作为一个经历九年义务教育，四年大学教育的社会好青年，一定要紧跟祖国的脚步，就算到了异世，她也要坚持反对这种做法。
她噌地一下站起来，就算眼前这张脸有多像自己的爱豆，她都不能妥协。
见她如此大的反应，李言商也被吓到了。
他以为姜恬恬肯定会同意，毕竟十万两银子，这对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来说可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财。
却没想到姜恬恬不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她虽然小事上可以稍微糊弄，但是大事上绝对坚持自己的原则。
“道不同不相为谋，三观不合没必要谈，反正我自己又不是不能开店，顶多往后推迟一些。”姜恬恬在心里碎碎念，再次坚定自己的想法，将思绪从十万两银子上拉回来。
祖国啊，我可是连十万两银子都放弃了，我一个穷鬼在大是大非面前保住了立场，坚决不动摇信念，不为钱财所迷惑，要是有机会回去，一定要给我认证三好青年。
她在心中呐喊道。
“李公子，抱歉了，我有我自己的原则，之所以将这个东西拿出，一是为了钱财，二也是为了让更多人能用到好的养颜粉，所以你的提议我不接受，我们有缘再见吧。”
“今日我就先回去了。”不等李言商说话，她就抬脚往外走，藕荷色宽袖被风轻轻吹起，像个威风凛凛的女战士。
出了沣盈楼，三个丫环都沉默不语，刚才谈判时她们三人不在旁边，没有听到价格。
只听到姜恬恬的最后一句，不接受李言商的提议，以及后来李言商说愿意按照姜恬恬刚开始说的价格，姜恬恬也没有答应。
她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如此强硬，连一万两银子和一成利都拒绝了。
小姐真是大气，竟然不为钱财所动，几人在心里默默想着。
她们丝毫不知，小姐的心里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