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宴会回来之后,姜恬恬也从谢氏那里了解到文姨娘和姜念念的过往。
十八年前,父亲因为学业不顺,心中憋闷,赴友人之约去了醉香楼。之后因为喝醉了,意识不清醒,晚上宿在醉香楼。
文姨娘当时只是个醉香楼的小丫环,进去服侍父亲更衣,无意中发生了关系。
父亲醒来也记不清事,而文姨娘倒是知道,听文姨娘的意思,是因为自己地位卑贱,所以不敢上门。
等发现自己怀了孕,又打听到当时父亲正在议亲,怕自己上门会坏了父亲的亲事,所以选择远离京城,去江南投奔姑母。
后来生下了姜念念,二人在江南姑母家过得也不容易,直到去年文姨娘的姑母去世,二人就被姑母家赶了出来,只能一路乞讨回京城。
乍一听这个故事,文姨娘和姜念念都是苦命之人,这文姨娘的经历都可以写一本带球跑的小说了。
她们母女平日里在姜家也是和和气气的,姜家的丫鬟小厮们都说这二人性格软弱可欺。就算被下人刻意怠慢,也都是笑脸迎人。
想来这也是祖母和父亲这么快信任她们的原因。
“母亲,那三姐姐的名字是回姜家后取的吗?”姜恬恬疑惑不解。
“那倒不是,文姨娘说生下来就给取名叫姜念念了,说是为了让女儿念着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是有父亲的。”
谢氏面色淡淡,她是真的没办法喜欢这对母女,但是也无法讨厌,毕竟文姨娘确实也没做错什么,反而因为姜三爷,才不得已离开京城,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娘,我觉得文姨娘的话不可全信,要是她是真心不想打扰您和父亲,那就不应该让三姐姐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对。”
“而文姨娘给三姐姐取名为念,看起来倒像是告诉三姐姐,让三姐姐心里时常念着父亲,告诉她总有一天还会再回来。”
谢氏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眉头蹙起,不解地看向姜恬恬。
“娘,文姨娘又是何时到的京城,何时来的姜家呢?这期间可有去过别的地方。”
见谢氏的眉头越皱越紧,姜恬恬又加了一把火,“娘,您查一下我在林禅寺失踪那天,文姨娘二人可有去过林禅寺。”
“恬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谢氏满脸的震惊,一把拉开被子,赤足来到矮塌前,拉着姜恬恬的手,将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你想起什么了?”
“那日是她母女二人害的你?”
“你可有受伤?”
一连串的问题让姜恬恬感觉很窝心,她性格慢热,很难轻易相信一个人,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她才慢慢将姜家当成自己的家。
“母亲,女儿没事,女儿也是这几日断断续续想起一些事,所以没跟您说。”
“您先不要着急。”她起身将谢氏扶到床边,“地上凉,母亲莫要因为担心女儿受了凉,女儿也会过意不去的。”
她一边拿起被子给谢氏盖上,一边说道:“女儿只记得那日是一对母女推我下的水,但是没有瞧见那二人的脸,只听见了声音。”
“因为声音太小,女儿也没法通过声音确定那二人的身份。只能确定是一对母女,所以娘亲可以查一下文姨娘那日的行踪,女儿实在是想不到,除了她,还会有何人想要害我。”
姜恬恬确实仔细研究过文姨娘和姜念念的声音是否跟自己穿越那日听到的声音一样,但是,不知是因为姜恬恬本身脸盲+音盲,没听出来,还是认错了人,她到现在也没敢肯定文姨娘二人是否是当日那对母女。
听到女儿被人推入水中,谢氏已是满脸的泪痕,“好,好,你放心,娘一定会将这二人查出来。”
“谢谢母亲,女儿大难不死,往后必有后福,娘不要太伤心。”
“对了,女儿还记得,当时隐隐听到了‘姜家’,‘父亲’,娘亲可以从这方面着手去查。”
……
又跟谢氏仔细补充了当日的细节,姜恬恬就回自己的院子了。她以自己昨夜在客栈没休息好要补觉为由,将房里的丫环都遣了出去。
又在心里默念:“回家。”
一回到公寓,就直奔书房,将纸箱里的书都摆到书架上,方便自己查找。
“好吧,只有诗集,没有关于写诗的书。”
翻找了一遍,姜恬恬碎碎念起来,自己毕竟没想过写诗,所以漏了这方面的资料。
“还好我有度娘。”
她又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这途中还简单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转转脖子,拉拉肩膀,扭扭手腕,活动活动手指,伸伸腿,再上下左右转动几下眼珠子。
……
萧钰刚拿起手中的茶盏,就看到姜恬恬此时奇怪的姿势,一时没控制住将自己呛到了。
“咳!咳!咳!”
他咳得满脸通红,身边的几个丫环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敢说话。生怕眼前这位阎王爷一个不开心将她们下了油锅,就像昨日那两个丫环一样。
“下去吧。”
等萧钰缓过来,就将屋里的丫环都遣了出去,他现在只想看姜恬恬,没工夫理会这些小丫环。
想到自己今日见到了她两次,他内心涌上一丝不知名的喜意。
“小丫头,这次又要做什么。”
他紧绷了一天的身体开始放松,慢慢陷进身后的软塌,眼神带着一丝玩味。
看到姜恬恬又开始敲击键盘,萧钰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这次不会是跟之前一样,看她一直敲敲敲吧,跟小和尚敲木鱼一样吵。
没等一会儿,萧钰又重新坐直了身体,看着眼前的新画面。
这一次,他看到了电脑屏幕上的内容。
看着屏幕上“缺胳膊少腿”的字,萧钰面色紧绷,似在看什么紧要的国家大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