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汴京城六皇子府。
“卫三!”一个清冷的声音传出。
下一瞬,一道黑影从房梁一跃而下,单膝着地,恭敬道:“殿下!”
“速去寻找这画中女子!”
“是!”
卫三双手接过,仔细看了一眼画中人模样,旋即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只见那画上的女子衣着普通,蹲坐在地,一头乌发散乱地披在女子瘦弱的肩膀上,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鼻子下面好像还有什么不明液体。
卫三暗暗地想,这应该是殿下不小心点上去的吧?哪有女子这么不顾形象的。
这是殿下第一次提到关于女子的事,想来是哪位姑娘入了殿下的眼,说不定就是未来的主母,等找到了这女子,自己一定要提前表表忠心。
不过,看这女子的相貌……卫三偷偷抬眼瞄了一下面前的主子。
心里暗暗道:“殿下的口味也太重了点……”
“还有事?”萧钰微凉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属下告退。”卫三收起八卦的心,伸手跃上屋顶,又消失在清晨的茫茫雾气之中。
而此时萧钰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从小就会在梦中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女子,那女子似乎很好学,每次梦见她,她都是抱着书本在学习,也不知她是生活在哪个地方,一直学了十几年的时间。
最近几年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总是对着一个发亮的盒子,手里不停地敲击发出声音。刚开始他以为她在敲击乐器,后来又否认了,毕竟敲击声很单一,不像乐器一般有几个音调。
他好几次都被她敲击的声音吵得睡不着,恨不得将她从梦里拽出来一刀砍死!
但又有些舍不得,毕竟她也算陪了自己这么多年。
虽然从未见面,他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但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她很上进很努力,但是她很少开心,也跟自己一样,很孤独。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是他这些年犹如泥沼般的生活中唯一的一缕阳光。
而刚才,她出现的方式变了,不像以往一般,会在他梦里出现,而是直接出现在他眼前。
彼时他正跟卫一交代今日的安排,眼前突然闪现一个镜子一般的东西,而她在镜子里放声大哭。看着卫一脸上丝毫不变的神色,他确认了,那画面没有人看见,除了他自己。才立时下令让卫一出去。
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心也仿若被针扎一般难受,刚想上前问问她发生了何事,怎哭得如此厉害,那画面便消失了。
他来不及多做思考,第一反应便是将她的模样画出来,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模样。
几日后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Oh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爱豆的歌声响起,姜恬恬才从被子里伸出手关掉床头的闹钟,然后又继续睡。她这几天就在公寓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虽然不用上班,但她特意把闹钟打开,享受早上关闹钟继续睡的美妙感觉,这是之前同事林寻告诉她的,现在终于有机会体验了,确实很享受!
当时针指向10,闹钟再次响起,姜恬恬才慢慢悠悠从床上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
她此刻毫不知情,她乱糟糟的鸡窝头形象已经被某个箫姓男子看到了
皇宫
萧钰手上的棋子突然掉到棋盘上,原本一片大好的棋局也突然转变,乐得面前的文德帝哈哈大笑,“阿钰啊,你也有分神的时候,看来这次父皇要赢了!”
萧钰此时无心关注文德帝的话,他努力蹦住脸上的表情,但耳尖的红色还是透露出了他此时的羞赧。
跟上次一样,他现在看到的画面清晰无比,画面中姜恬恬穿着一条蓝色无袖睡裙,裙摆只盖到大腿中间,胸前的位置还缝了个超大的白色蝴蝶结,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看起来慵懒又妩媚,正打着呵欠往卫生间走去。只看到这里画面便再次消失了。
他回神,看向输掉的棋局,却毫不在意。
“还是父皇的棋艺更胜一筹,儿臣还要多加练习。”萧钰恭敬道。
文德帝笑得更加开怀,“哈哈哈,你小子也会说这般好听的话了,难得。”
想起萧钰今年已满18,却还孤身一人,随即说道:“五日后清贵妃在宫中设了百花宴,你无事也去瞧瞧热闹罢。”
萧钰冷冷淡淡回复,“父皇,儿臣……”
还没说完,文德帝就直接打断,“好啦,知道你还没有这方面的心思,父皇也不是逼你,又没说五日后就给你定下婚事,你就去露个面,不要整日闷在府里。”
知道再继续反驳也无用,萧钰只能应下,“是,儿臣知道了,谢父皇关心。”
文德帝对这个儿子是有愧的,自打萧钰被认回来后就经常召见他,时而带他看书习字,时而带他下棋,也会偶尔留在宫中一起用膳。
其他人看到文德帝这个态度,自然知道这六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都得好生对待着,明面上以及私下里都不少人巴结着,指望着得到六皇子的青眼,能够一飞冲天。
只是萧钰对谁都冷冷淡淡的,让一群人大失所望。文德帝也乐得看到这种情况,毕竟他才登基一年多,可不想看到权势太大的儿子,萧钰的做法让他欣慰,也对他越发信任。
想到萧钰刚才下棋时的走神,文德帝摆手,“行了,朕看你今日状态不佳,回去吧,明日再过来。”
萧钰正着急回去,顺势道:“是,儿臣告退。”
……
待回到府中,萧钰径直奔向书房,并吩咐所有人不得打扰,连午膳也被推后了。待萧钰从书房出来,已然是两个时辰后。
书房,萧钰眼眸漆黑摄人,凝视着书桌上的画作,画上的女子正是姜恬恬今天刚起床的样子。
刚要传卫三进来拿画去寻人,转而想到画上女子裸露在外的手臂和长腿,萧钰微微咳了咳,移开视线。
“罢了,她总会再次出现,待下次再画一张。”他心里有预感,距离下一次不会太久。
萧钰小心翼翼将书桌上的画收起来,打开暗格将其放进去,并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