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方歌呆住了，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席松嘴里说出来的。但对面的人明显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席松捂着嘴，很快又否定自己：“不，这不行。我们都还是在读学生，或许还要计划的更充分些。”
“席。”方歌轻轻回握抓着他的手，“我说出来只是心里难过，并没有为难你让你帮我想解决办法的意思。”
席松抿了抿唇，修长的手指拂过他柔软的黑发，最后停留在他右耳的耳钉上。
“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走了。”
房间里的人各怀心思，在离开的前夜里辗转反侧。
次日早上，席松在校门口送方歌上了车，来接他的方笙看见席松，还走过来和他打了招呼。
“我是方歌的双胞胎哥哥，你叫我方笙就好，小歌平时在学校应该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席松雾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情绪，“他很好，做事认真负责，对学习也很努力，是我要向他学习。”
方笙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方歌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抓住了席松的手：“我走啦，你到家给我发信息。”
“好。”看见黑色的卡宴逐渐远去，穿着西服的男人才从角落里走出来：“签证已经办好了，少爷，我们走吧。”
“……知道了。”
席松最后看了一眼那辆车离开的方向，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美国纽约。
大忙人父母至少没完全忘记席松，叫了秘书把他从机场接到了公司，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员工明显没几个人见过他，看见秘书跟在他身后，开始彼此小声的窃窃私语着。
席松没说话，眼睛低垂着，纤长的睫毛遮住了他雾蓝色的眼睛。秘书只把他送到办公室门口，对他做了个请的动作。
宽大的办公室里充满了未来科技的先进感，席宴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他是典型的中美混血长相，栗色的卷发和雾蓝色的眼睛，皮肤却是黄种人的颜色，五官立体而深邃，光看长相并不像四十多岁的男人。不知道他在和谁打电话，语气听起来有点激动。席松轻车熟路地坐在沙发上等他打完。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如果你再做出一坨屎拿来给我，就等着炒鱿鱼吧。（英）”
【ps：为了不水字数，英文对话就用（英）替代。】
席宴挂断电话，才注意到已经在沙发上坐了半天的自家儿子：“小松，你什么时候上来的？秦玥知道你来了吗？”
“在你手舞足蹈的讲电话的时候，妈应该不知道，打电话占线。”
席宴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他坐在另一张真皮沙发上，架起二郎腿：“今年要在纽约过年吗？”
“你们不回去吗？奶奶一个人过年会孤单。”
“爸爸早跟你提过可以迁坟，我和你妈给奶奶订了最好的公墓，还能包机送来……”
“可这里不是家乡，爸。”席松打断了他，父子俩如出一辙的雾蓝色眼睛对视着，“奶奶说了，只有祖祖辈辈埋葬在这里的地方才是家乡。”
“可你在纽约我和你妈妈才能为你提供更好的资源和人脉。你看你现在在中国，我们除了能给你钱什么都帮不到你。你那么好的天赋，为什么自甘堕落。”
“我会考虑来美国，但是不是现在。奶奶的墓不要动，她是睡着的时候去的，我不想打扰她休息。”
席宴沉默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而一直陪伴母亲的却是自己这个“自甘堕落”的儿子，他对母亲有愧，也想补偿儿子这些年受的委屈，但更多的还是对他想法的尊重：“知道了，爸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以后公司还是要交到你手上来管理……”
他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又响了起来，只好嘱咐席松先在公司看看，晚上一起吃饭。
估摸着国内现在是凌晨，席松没有发信息打扰他们，起身开门，拒绝了秘书的陪同独自参观。
“旻居”是爷爷和爸爸共同创立的公司，这几年转型做了 ai 智能家居，也逐渐成了全球的高奢品牌，在国内也开了连锁。席宴和妻子秦玥只有席松一个孩子，而这偌大的公司未来也就只有他一个继承人。
展示区放着公司的新品，床垫下有很多柔软的触摸头，能根据使用者的睡姿改变长短以来调节床垫，改变接触方式的智能家居。
席松伸手想在上面按一下，突然被不知道从哪冲出来的金发女人抓住了手腕。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公司的新品样品，即使你是总裁的客人也不可以随意触碰。（英）”
“我不是客人。（英）”席松理解有些人不认识他，所以也没有计较，收回了手。
“那就更没资格了。（英）”女人虽然长相漂亮，但说起话来格外刁钻，“你看起来还是个小孩，这不是你赔得起的。（英）”
席松并不想和她废话，雾蓝色的眼睛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抬腿就要离开。却看见总裁秘书小跑着赶到他面前：“少爷，老板说已经定好了酒店，他现在去地下车库等您。（英）”
“知道了。（英）”席松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捂着嘴的女人，对助理说，“成品做出来拿去把南京那边的床换了。（英）”
“好的，请。（英）”
席宴和秦玥在地下车库等他，两个人明明要坐一辆车，却站的很远，一人拿着一个手机在打电话。
“还走吗？”席松叹了口气，站在拉开的车门前问两人。
秦玥先处理好了事情，但席宴只是朝他比了个马上的手势。
有好长时间没见自家儿子，秦玥激动地抱住他：“小松啊，你可算舍得来看妈妈了，在国内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钱够不够花啊？有没有吃好睡饱？”
“我很好，每天都过得挺充实的。”
秦玥这才放下心来，扯着席松的胳膊问他：“小松啊，你读大学这么久了，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席松想到那个人耳朵上闪烁的钻石，忍不住勾勾唇。
“有的，很优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