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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看书 > 其他 > 周儿庙 > 第二十三章 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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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

“春宵苦短,可值千金,美人莫要说些败兴致的话,珍惜良辰,抵死缠绵便是了。”

白仲天的出现,是茱萸未曾想到的。

万妖楼明码标价,将他身价翻了倍,哄抬的看客多,想要为美人一掷千金的嫖客也多。

鱼龙混杂,喧嚣声嘈杂不堪,是人是妖在这一刻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重要。

茱萸高台睥睨,一副欢喜零星的模样。

偏生那些人就有着犯贱欠虐的损样,愣是迷上了这等看着寡言寡语的清冷美人,整个一个……

“不见棺材不落泪。”

涂小楼人在二楼,半倚栏杆,眯着眼瞧着这场注定成为闹剧的花魁夜,嘴里不甚满意地补全了心里的那段腹诽。

正热闹着,众妖开始四处乱窜,躁动不安,万妖楼的大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有人从寒冷的雾气中来,却是炙热地如同天际的金日。

“白仲天?你怎的来了这?”

“蛇姬这话说的,我白仲天就没资格来这万妖楼不成?”

蛇姬便是万妖楼的楼主,修为算得上上乘,却也不是什么大妖,偏生会做妖,会来事。

“白少主,既然来了,那定是有相得中的,不知哪位美人有这个好福气啊。”

蛇姬一听吐了吐信子,巧笑嫣然地扭着腰便迎了上来,她若是猜不到,这尊大佛来这地儿的前因后果,她便是白做这些年的楼主了。

“他,今晚我包了。”

白仲天很显然不太喜欢蛇姬凑过来的身影,躲了躲,顺着她的话,指着站在高台上,像是一尊精美的玉像一般,待价而沽的人影,不容置疑地说着。

“诶呦,少主的眼光果真高,他可贵着呢?”

蛇姬只字不提两人的恩恩怨怨,活像是两人今儿个刚见面似的。

“贵?能有多贵?我还能少了蛇姬的好处?往后万妖楼我白仲天罩了,你看,这好处蛇姬要还是不要?”

白仲天取下腰间的玉牌,丢到蛇姬眼窝前,晃了晃,蛇姬笑意更深,忙忙地扯到怀里,像是怕人偷走似的,宝贝着。

这对于蛇姬而言,这比天上掉馅饼可稀罕多了,原因嘛,倒也简单,就好比一群妖找了个有势力有本事的道家仙门做了保护伞一样,不仅倍有面,还能借着名头得更多的好处。

“要要要,哪能不要啊。”

蛇姬觉着自己脸都要笑烂了,心里头的高兴却还是半分都表示不出来,招呼着来客该寻欢寻欢,该作乐作乐,该听曲听曲,该干嘛干嘛,说这美人有人包了,都散了罢。

众人哗然,却也不得不散场。

白仲天的疯名远播,就说他这贴身式神的下场,落得个风尘命,谁人欢喜,谁人愁。

抵死缠绵,这句话若是对着旁人讲,两人不得干柴遇烈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啊。

也就只有茱萸丝毫不为所动,反而冷眼瞧着白仲天,说出的话如同寒冰一般,百日不得化。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什么?我要你跌落尘埃,我要你碾碎成泥,我要你出不得淤泥,染得一身风尘,怎的?先生这就不悦了?仲天还未宽衣解带,共赴周公呢?”

少年吹灭了烛火,茱萸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透过微弱的月光,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隐隐约约地猜出少年散落一地的衣衫。

他是认真的。这个念头在茱萸心头扎根,着实吓了茱萸一跳。

“你……”

“我什么?”

少年俊俏的脸骤然放大,几乎是贴着茱萸的身躯,茱萸正襟危坐,拼命抵抗,却是被该死的捆妖索束缚,不消片刻两人已经纠缠着乱作一团,衣衫是乱的,茱萸的心也是乱的。

“解开。”

“解开什么?”

少年乘机去摸茱萸繁复华服的腰封,茱萸显然没想过事态会如此发展,大吼一声,“捆妖索,解开。”

“那可不行,先生,解开你就跑了,再是灵脉被封,先生也还是能人,想跑如何都跑的掉。”

“白仲天,你,你认真的?不可以,不可以的。”

“怎么不可以?孤男寡男,又是在这风尘之地,如何不可以?”

这么说着,腰封落了地,茱萸被翻了个个儿,白仲天透着月光看着繁复华服下依旧盈盈可握的细腰,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不可以,我从未心悦于你。”

“那先生可有心悦之人?”

“有。”

白仲天漠然不语,不知所想。

片刻,茱萸觉着不妙,还未反应过来之时,腰间一凉,想来是衣衫剥了个干净。

晴日天色,日上三竿,白仲天梦中惊醒,睁眼一瞧,红纱曼帐,还在万妖楼,本该是床侧的人不知何时挣脱了捆妖索,单衣薄衫倚在美人榻上赏日光。

“先生?”

“白仲天,你我情分已断,再见便是仇人。”

“一夜夫妻百日恩,先生怎能如此狠心?”

“滚。”

茱萸看着白仲天靠近,更是觉得恶心至极,须臾间,剑指于他,好似下一刻便要拿这人活祭剑魂。

白仲天知趣,抱着衣服出了门。

万妖楼白日里人也算不得少,看见这幕的人虽不多却也不少,不过一天光景,风言风语满城乱,都说白少主夜宿万妖楼,与前式神行苟且之事,名声扫地,声名狼藉。

这乱着传着,到了妖族里,又是另一番说辞。

妖族如何不知茱萸身份,愣是传出了龙族殿下灵力尽失,跌落人间,委身凡人,做那千人枕,万人尝的买卖,可悲可叹。

茱萸不待见白仲天,白仲天倒是日日来,夜夜宿,十分殷勤。

“你莫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晴空万里的一日,二楼轰隆一声响,白仲天从窗户上摔了出去,却是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楼的地上。

茱萸飞身而下,一把太阳真火淬炼的剑,烧得茂盛,无人敢近身。

“真火?先生,你怕是忘了,真火伤不了我。”

“是吗?肉体凡胎,胆敢大言不惭。”

剑走偏锋,两人缠斗间,发丝飞扬,将万妖楼闹得一片狼藉,碎屑遍地。

剑身锋利,不消片刻,飘扬的发丝削断了一缕,随风而去,缓慢地落在亮堂的剑刃上,断成两节。

白仲天握着剑刃,火焰当真不曾伤他半分,反而更像是他的所有物一般,保护着他不受丝毫损伤。

“先生,你看,你的剑比你的人更诚实。”

“闭嘴。”

茱萸像是发了狠,抽出剑来,刹时剑身沾了血,顺着锋利的刃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看客还未看清局势,白仲天已然挂在茱萸的剑上,串了个结结实实。

“你,你为何?”

“长,长相思兮……兮长相忆,短相思,相思兮无穷极。先……先生,相思好苦……”

两人相看无语,好似人家哀乐情仇,都这般零碎归尘。

少年嘴角溢血苦笑,往前蹒跚走着,血颤了一地,茱萸松开了握剑的手,却被他一把抓住,这时,茱萸才看清他的意图,这个柔弱执着的少年,不过是想得一个拥抱罢了。

少年染血去抱那个放在心尖上的神,不怕染脏了神,就怕神嫌他脏。

“先生,仲天深知先生心悦一人,可相思无解,仲天唯有期盼先生,闲暇之余,能想我一刻,哪怕一瞬足矣。”

“你,何必……”

“初见之时恍如隔世,你我便再做一次初见可好。”

茱萸看着白仲天伤重的模样,难得不忍,点了点头。

白仲天贴着人耳廓说,“敢问先生姓名?”

“神明子茱萸。”

茱萸风光霁月,眼底却多了些落寞又说道,“敢问阁下?”

“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炼妖堂……”

白仲天磕了口血,生生咽下继而又说道,“白驹是也。”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茱萸是个看破生死的神,流浪人间数百年,见过饿殍遍野,见过血染荒山。

凡人动荡不安,山河破碎千里,他没有力气去改变什么,他更没有资格去改变什么。

血流得多了,人们便知国泰民安的好处,曲听得多了,人们便开始向往建功立业,征战沙场。

从不知松花酿酒,春水煎茶的惬意,是有人抛头颅洒热血,一步一荆棘踩来的。

有人快意恩仇,便有人铜雀春深,有人小桥流水,便有人狂风暴雨。

茱萸深知人世的惆怅,万事不可违,不如物物而不物于物,见过花开便好,何必执着花的去留消散。

至少茱萸从前是这般颜色。

“白……白驹?”

茱萸做不到故人消散,而熟视无睹。

“你……你竟是白驹……”

“我早该猜到的,对不起,是先生愚昧。”

茱萸描摹着少年的容颜,似乎那个明艳的人从未离去。

茱萸将昏迷的少年搂入怀中,拿自己的命去温养少年逐渐冰冷的躯体。

“尊者,这……”

涂小楼眼看情势不对,捉急忙慌地走到茱萸面前问道。

“小,小事,无碍,无碍……小狐狸,麻烦你帮我守着这门,不论发生什么都不可进门查看,更不许任何人进来。”

涂小楼晕乎乎地点了点头,着实看不透才喊打喊杀的两人,此刻倒是鹣鲽情深,不离不弃了。

涂小楼兢兢业业地守着房门,几个时辰过去,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涂小楼好奇地破开窗户纸一点小缝,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茱萸衣衫凌乱,血迹斑斑地躺倒在地上,细看之下,胸膛的伤口触目惊心,像是生剜了血肉一般。

涂小楼哐当把门一推,冲了进去。

“尊者?尊者。”

“无,无碍。”

茱萸残存的意识薄弱,涂小楼将人扶起身,靠在软榻上,茱萸的衣衫已然拢好。

这人缺了两片护心龙鳞,一看便知,刚生拔了一片,而那另一片,看痕迹该是年成有些久远的旧患。

“尊者为何这般折磨自己?”

“有些人,有些事,我需得紧着时间去还,就当我还他相思苦罢。”

涂小楼不懂,他不会相思,但他算是懂相思,可见这两人的相思颇有些情深难寿,感叹还是不得相思好。

涂小楼转身倒碗水的功夫,自己眼前便一黑,睁眼便到了个不知名的冰天雪地里,冻得人直哆嗦。

而茱萸这边,黑雾弥漫,有人在雾里大笑,“战无不胜,睥睨众生的茱萸殿下,竟也会为了一介凡人伤及根本,本尊还当妖族的宵小舌头白长了,原来竟是本尊冤枉了。”

“吴炎,你还想做什么?”

“来会会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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