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回到松林,谷留田说要回去安慰孩子媳妇,说今天杜瓦怪吓死人了。
谷闻璟点头,谷留山正要告辞,谷闻璟说:“叔叔,到我屋子叙叙吧!我想了解了解上一代的事情。”
谷留山立刻紧张起来:“闻璟,上一代的事情我没有参与,你可怪不着我啊!就是前几天进松林想让你走,都是怕你招来魔鬼害了大家,我也跟你承认过错误了……”
“叔,你不要紧张!我不是跟你算账,就是突然想起祖先们,想跟你聊聊天而已。”闻璟说着,拉起谷留山就钻进木屋。
等谷留山战战兢兢坐下,谷闻璟悄悄走到木屋门口,打开被杜瓦怪撞破的门,探头探脑地向外张望。
确保四周无人,他才折回来坐下,对谷留山说:“叔,我知道杜瓦怪是谁引进来的!”
“是谁?”
“不急!叔叔,今天晚上,咱俩再走一遍今天的路,你就知道了!”谷闻璟胸有成竹。
“就咱俩?不喊谷留田了?”
“对,就咱俩,不喊他!”谷闻璟点头道。
月上枝头的时候,俩人悄悄来到白天走过的地方。谷留山不明所以,又不敢深问,只得满腹狐疑地跟着谷闻璟走。
一直走到超过白天的路一里左右,谷闻璟指着路旁插着的树枝,说:“叔,你看这里插着一根树枝,我跟你打赌,再走一里,就会有一根树枝!”
“哦?是吗?那走走看!”
两人再走一里,果然又看见一根树枝插在路旁。
谷留山突然明白了,他不敢相信:“难道是……是谷留田?”
“是的!这树枝肯定一直插到阿鲁地谷家寨,是谷留田把杜瓦怪从阿鲁地引到松林里来的!”谷闻璟肯定地说。
“你怎么发现的?”谷留山惊问道。
“叔,今天咱们仨顺着血迹往前走的时候,他趁我俩不注意,不断伸手去拔掉那个树枝,现在咱们往回走,今天走过的路上,树枝全部被他拔掉了。”谷闻璟说道。
“畜生!”谷留山恨恨地骂道。
“此处去阿鲁地,没个十来天回不来,你今晚上就去把他的老婆孩子喊来问,谷留田这段时间在松林没有。”谷闻璟交代。
谷留山点头。回到树林,谷留山就让老婆去叫谷留田的老婆孩子过来。
老婆非常不乐意去,又害怕谷留山的威慑,连夜去谷留田家,让他的老婆孩子都来自己家里。
谷留田心里疑惑,不知道大晚上来叫自己的女人去干嘛,又听到那女人说族长不在家,自己一个人在家害怕,特让老婆孩子前去作伴,一时间也不好推辞,只好让她们过去了。
一走进族长的木屋,谷留田的女人就看见族长在屋子里,那个怪胎谷闻璟也在,根本没有出去,她暗想着不好,头上就沁出汗珠来。
果然,谷闻璟一开口就问:“叔叔谷留田这几天出去过吗?”
女人身体一哆嗦,语无伦次起来:“没、没有,他、他一直在松林搭、搭屋子呢!”
“母亲,你为什么要骗别人?父亲去外面很久,昨天才回来呀!”那小男大声说。
谷留山刀锋一样的眼神狠狠地盯着女人:“如果你现在说实话,我可以饶你的命!”
女人看着族长,脸都吓白了,她突然往地上一跪,一扭腰哭喊道:“族长哪!我也是被逼的!我都说不能这样,不能无情无义恩将仇报,他就是不听!”
谷留山生气极了:“你两口子好狠的心哪!我谷留山千方百计带着谷家的男女老少,还有你们,一个不少带到松林来,还害怕谷闻璟害了你们,想赶他走,没想到你两口子却把整个谷家往死里送啊!”
那女人说:“族长,我们一时糊涂!您要杀要剐我们都认了,只是我孩子还小,我们死了他们怎么办哪?”
族长犹豫了。他看了看谷闻璟,谷闻璟说:“今天已经夜深了,先让这母子睡觉,明天再做打算吧。”
“也行,明天早上开个氏族大会,再做定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夜功夫,整个谷家几百口人都知道谷留田出卖族人的事情。
太阳出来不久,族人男女老少一个不少,统统坐在林间空地上,等待族长和谷闻璟的到来。
众怒难平中,谷留田被五花大绑着,在几个谷家男丁的推推搡搡中走进场子里,后面跟着他黑着脸的女人和孩子。
谷闻璟和谷留山跟着进场。看见二人进场,众人大声喊道:“杀了他!杀了他!”
男丁们把谷留田扔在台下,走到人群中找位置坐下。谷留田的女人走到丈夫身边,一屁股坐下,低下了头。
大儿子十来岁了,战战兢兢地看着众人,紧挨着母亲坐着。
五岁的小儿子不明所以,抬头问母亲:“母亲,他们把父亲绑到这里干什么?”
“别说话。”他母亲低声呵斥孩子,孩子委屈地撇了撇嘴,“哇”地一声哭出来。
人群中突然冲出几个壮汉,“啪啪啪”甩了谷留田几记响亮的耳光。又有几个人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他身上。
那孩子被吓懵了,止住哭声,跑到父亲跟前,用小小的身体护住他的父亲。
谷留山看着,出口制止道:“差不多了!回去吧!”
听了谷留山的命令,大家立刻回到队伍中去了。
谷留山和谷闻璟走到前面的土台上站定,大家安静下来,看着台上二人,听他们讲话。
谷留山朗声说:“大家看见了,二十来天前,我为了躲避杜瓦怪,无奈之下带领大家来到松林避难,这里远离世界,世人轻易找不到的。”
众人点头。谷留山继续说:“六七十年前,我们的祖先赶谷闻璟的曾祖母离开谷家寨的时候,上天给我们那个可怜的女祖人指明方向,让她来到这个地方,活了下来。”
众人再次点头!谷留山继续说道:“也为今天我们遇见魔鬼的时候,有地方可以躲藏,让谷家得以世世代代活下去。”
谷闻璟听着,心里暗笑!现在终于记起我的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