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石不逆 BE
*科研工作者黄+国际巨星凯
*虚拟AU勿上升
BGM：瞬－郑润泽（一定边听边看好不好，我已经上头了…）
summary：
我想过忘记是最后最坏的打算
我的无力成为了我的败笔
我是无法真的做到毫不在意
石凯和黄子弘凡分手了，在今年四月，在黄子弘凡生日的前十三天。
石凯是响当当的当红娱乐新星，二十出头的年纪获奖无数，各类金曲奖拿到手软，从地下走到国际，从音乐走到影视，走上街头处处都能看见石凯代言的海报，参加的综艺收视率爆棚，线下见面会粉丝多到能把安全门都挤坏掉。
在石凯和黄子弘凡分手的那一天，凌晨三点，石凯宣布，将在结束最后一场巡演后正式退圈。
他说：不干了，初心没了。
黄子弘凡和石凯认识时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小时候的石凯胆子小，不敢和陌生人说话，黄子弘凡是个开朗的小孩，搬家后做了石凯的邻居，第一次见面就上去邀请石凯带着他去附近的公园散步，一直玩到妈妈出来叫小朋友们回家吃饭。
黄子弘凡一回来就和黄妈妈说，石凯今天在外头被狗追了，还是他把汪汪乱叫的野狗赶走的。
那天黄子弘凡拉着石凯拍了张照片，两个小孩肩并肩的站在鸡蛋花树下，黄子弘凡脸上还贴着创口贴，一手搂着石凯，一手抓着他自己学着做的游轮模型，石凯看起来有点拘束，就这么被黄子弘凡抱在怀里，抿着嘴看镜头。
这张照片被黄子弘凡洗了又洗，洗了好几版新的，底片都快洗烂了。
有一张小小的在黄子弘凡平时工作服的内袋里，还有一张大大的摆在床头，黄子弘凡和石凯的家的床头。
黄子弘凡很喜欢拍照，用镜头纪念一切，家里还留着中学时候用来放拍立得的相册。
封面的卡槽里放了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中学时最好的朋友拍的，黄子弘凡牵着石凯的手站在学校操场上放烟花的照片。
石凯记得以前初中的时候，黄子弘凡翘了晚自习骑自行车带他出去兜风。
黄子弘凡说要带他去看海，可是他们在内陆，没有海。
石凯坐在黄子弘凡后座上无奈的骂他：“你犯什么病啊，看海，这地方能看到个沟不错了。”
黄子弘凡笑着跟石凯说：“以后会去的，我带你去。”
春寒料峭，月上梢头，黄子弘凡的衬衫角被风吹起来打到石凯脸上，没有偶像剧里那种清香的洗衣液味道，有他俩中午一起吃的炸鸡的味道，虽然不浪漫，但是很熟悉，让人很想依偎上去。
黄子弘凡很能给他安全感，从小时候怕被狗咬开始。
石凯端起来照片看，相框有点重，他要靠两只手捧着。
石凯的手指隔着玻璃划过照片里黄子弘凡稚嫩的脸。
黄子弘凡额角的那个伤很久很久都没好，留了个细细的疤，小时候石凯摔了磕了哭的时候，黄子弘凡就把石凯的手放到自己额角的疤上，说：
“给我痛给我痛，凯凯不痛。”
黄子弘凡就是乐意照顾石凯，以前他是朋友们里年纪最小的，现在石凯比他还小一点，他是石凯最小的哥哥。
山城里的小孩总是向往大海的，向往蔚蓝平静的海，向往波涛汹涌的海，期待海水打在脚踝上的感觉，冰凉冰凉的席卷盛夏的余温。
不仅石凯想，黄子弘凡也想。
高三在学校读书没手机玩的时候，石凯就拿着那种彩色的杂志给黄子弘凡看，说海真的是这个样子吗，听说海风都是咸的，真的假的。
黄子弘凡把脸凑到石凯手里的杂志里用力的嗅了两口，在石凯臂弯里抬头，看着石凯的眼睛说，不是，是油墨味的。
石凯的眼睛与黄子弘凡炙热的目光对上，一瞬间擦出四溅的火花，心跳就这样漏了一拍，全身触电一般的被撼动了一下。
黄子弘凡的眼睛亮亮的，像星辰，像大海，海面上有月亮的倒映，刚好黄子弘凡的眼睛里可以映出一个石凯自己。
少年的感情就是汹涌热烈的，沉静的水面被一个眼神推翻，打着一个巨大的浪头就翻涌过来了，呼啦啦的砸在沙滩上，砸碎了贝壳，砸碎了寄居蟹的家，埋的人缺氧，喘不上气。
昨天黄子弘凡刚刚拿下国际名校S大的保送名额，站在学校的主席台上笑的张扬，石凯在台下笑着给他鼓掌，台上闪闪发光的黄子弘凡和记忆里因为抓了一只蟑螂就无比得意的臭屁小孩重叠在一起，一股灰色的心情升起，说不上是什么，好像是将要分别时提前的遗憾，或者说是他太优秀而让石凯产生的无力感。
现在黄子弘凡就在自己身前，体温隔着夏日里薄薄的衣料透过来，灼伤着石凯被黄子弘凡触到的地方。
石凯问黄子弘凡：“你说带我看海，是真的吗。”
他看着黄子弘凡圆圆的黑玛瑙一般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有点想哭，可能是时间有点晚了，也有可能是学校空调开太低了。
黄子弘凡毛茸茸的头发蹭过他的鼻尖，石凯很想打喷嚏，但是怕喷嚏一打眼泪就憋不住了。
黄子弘凡顺势一点一点蹭过来，在教室的角落，在一个晴天的夜晚，悄悄的把石凯搂进怀里。
黄子弘凡说：“真的，骗人是小狗。”
黄子弘凡身上有洗发水的薄荷味，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的感觉不断刺激着石凯，眼泪还是被逼出来了。
黄子弘凡感觉到和石凯紧贴的脸颊忽然湿润了一片，急急的起身给石凯擦眼泪，嘴里絮絮叨叨说 个不停。
“哎哟怎么了凯凯，哭什么呀。”
石凯干脆把所有叫不上名字的情绪都放进了眼泪里，泪珠一颗一颗顺着往下掉。
黄子弘凡重新把石凯搂进怀里，不顾肩膀传来温热的水渍感。
“不哭好不好。凯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毕业以后不久，黄子弘凡就又去国外做了交换生，受到了国外一个著名生物研究实验室的邀请进去实习。
这么好的机会黄子弘凡当然不想错过，但是他还是有点舍不得石凯，实验室实施全封闭式管理，本来一年见几次面，现在更是缩水成了一年打几次视频。
石凯在新闻上见过黄子弘凡，干净清爽的少年穿着实验室该穿的衣服，但还是穿出了一种名贵西装的感觉。
石凯清楚的记着黄子弘凡在那次颁奖典礼时说的话，是他无论怎样都认为不该出现在这样学术性的舞台上的话，但是他还是录下来了，半夜睡不着的时候，还是会拿出来听听。
那时候黄子弘凡说：
“我很高兴能在这方面取得这样的成就，不仅要感谢我的导师和同学，更是要感谢我远在大洋另一边的爱人，他给予我包容和爱，这些都是我前进的动力。
他支持我的事业，只是我不能与他像其他情侣一样常常见面，这让我总是很抱歉，他却会在鲜少的相处时间中告诉我不要自责，我很愧疚。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看这场直播，可能这对他来说有点无聊了，但我想在这里告诉他，对不起，但也谢谢你。
还有就是，我想你了。”
石凯忽然觉得黄子弘凡离自己好远好远，越来越远了，不只是距离上的远，是自己无法在与他贴近的远了。
石凯想，也要走出去了，和黄子弘凡一起走出去。
石凯自己毕业后一直都在做音乐，前期没什么气色，知道流量随着一首新歌的发布扑面而来，把石凯从艾艾人群中托起来。
三年，石凯有了自己的助理，自己的工作室和一批稳定的粉丝，事业稳步上升，接到了不少好资源，街上走两步就可以看到石凯的海报。
一个秋天的傍晚，石凯刚结束新杂志的拍摄，忽然接到了大洋另一边的黄子弘凡打来的视频通话。
黄子弘凡兴致勃勃的和石凯说看到他了，实验室上周新进了一批国内的洗手液，刚好是石凯代言的，黄子弘凡到处跑，把所有洗手液瓶子上印着的石凯剪下来，排列整齐的贴在本子上，像小朋友一样拿出来炫耀给石凯看。
黄子弘凡就是断网在国外了，自从知道了石凯已经走上艺人之路后，还偷偷托人买了石凯的专辑和杂志，把小卡整整齐齐的码在抽屉里。
石凯一直到分手才知道，从收到黄子弘凡室友寄过来的国际快递的时候，一打开就是满满当当几个卡册的小卡，石凯看的意外的觉得有点好笑。
石凯也在工作之余去看那些专业的论文网站，虽然他还是看不到那些太过专业性的词汇，但是他不在乎。石凯看的是黄子弘凡，是论文最底下抱着奖杯闪闪发光的黄子弘凡，和高中时候在主席台上一样张扬明媚的黄子弘凡。
家里还都是黄子弘凡留下的痕迹，石凯根本不知道从哪里收拾起，对现在的石凯来说，要把黄子弘凡从生活里剥离出去，还是太难了。
衣柜里留了一件兔绒的外套，是去年石凯生日黄子弘凡偷偷回来找石凯时穿的，上数的话，那大概是分手前最后一次见面了。
十二月的北京已经落过好几场雪了，冷的不像话，石凯刚结束工作拿起手机就看到了黄子弘凡的好几个未接电话，急忙跑去机场把黄子弘凡捡回来。
搜集里黄子弘凡说话带着鼻音，一直重复的说，说凯凯，我好想你。
他哥赶了半年的工作，这才推出来三天回来给他的大明星过个生日，直到飞机落在北京地上还在兴奋，穿着件半袖就出来了，石凯到机场的时候，黄子弘凡正蹲在机场暖气片边上摆弄自己已经快没电了的手机。
黄子弘凡之前在视频的时候给石凯看过一只巴掌大的魔鬼鱼的标本，骨骼是粉色的，是黄子弘凡给石凯泡的，他说，魔鬼鱼是夜里的蝙蝠，象征着守护和成就。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月前了，见面后黄子弘凡才看到石凯手腕上的纹身，是自己做的那只魔鬼鱼。
今年二月底的一个新年访谈上，石凯被问起这个纹身的寓意。
石凯笑着说，说这个纹身叫OXYGEN，他的设计者叫lars。
石凯原本天真的以为他绝不可能会和黄子弘凡分手，毕竟他们连吵架都少得可怜，这样的状态下，拌嘴都是奢望。
几年断了网的异国恋都没有打倒他们，他也想不到会被什么巨大的困难所胁迫住。
可是黄子弘凡还是和他分手了。
因为无法跨越的时差，石凯甚至晚了半天才收到这个消息。
黄子弘凡的父母在他出国的第二年就因为车祸去世了，黄子弘凡都没来的及赶去医院，后续的所有程序都是石凯替他过的。
黄子弘凡呜咽着跟石凯说，一回家就只剩他的凯凯一个人了，只是幸好还有凯凯。
凌晨两点多，石凯接到了黄子弘凡导师的电话，黄子弘凡登记个人信息的时候还犹豫过，实验室工作有风险，需要家属电话，思来想去，黄子弘凡还是填了石凯的，黄子弘凡的室友还说，Lars的个人信息是最好认的，他的亲属电话是实验室里唯一一个1开头的跨国电话。
黄子弘凡的导师支支吾吾了一下，说Lars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也是他认为最有前途的学生，所有人都认为他年轻有为，以后定然大有成就，也常听Lars提起他的爱人，想必就是您，他说您也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在自己的领域发光发热。只不过很不幸，Lars他…在实验事故中意外去世了。很抱歉。
其实导师后面还说了很多话，这啊那啊的，不过石凯已经听不进去了。
明明在这之前，相拥的那么坚定说着永远在身边。
一字一句都不是他想听的，他现在只想听黄子弘凡的声音。
床边还堆着黄子弘凡今年的生日礼物，有黄子弘凡喜欢的桌游，还有手办，石凯还给黄子弘凡留了自己四月二十号春日演唱会的VIP座位，唱完这一场，自己上半年的工作就结束了。
明明马上就可以再见面了，明明结束这个实习期黄子弘凡就可以回国了，明明结束最后一场巡演，黄子弘凡石凯就可以获得一次长达两个月的假期了。
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出去玩，去看海，去看十八岁没见到的海，去探究那个好几年前的问题，海风到底是咸的还是油墨味的。
石凯还想看黄子弘凡的那个标本，标本没办法带回国内，只能石凯亲自去看，不过黄子弘凡答应回国后再给他做一个，做两条蝴蝶鱼，一只叫元元，一只叫凯凯。石凯还嘲笑为什么黄子弘凡要给死鱼取名字。
黄子弘凡说他宿舍的树都有名字的，叫MR.tree，石凯又笑，说明明树是活的。
石凯一直沉默着，听到导师问：“石先生？您在听吗”
石凯下意识的点头，而后又说：“…不好意思。”
明明在这之前，相拥的那么坚定说一直在身边，怎么忽然失约了。
导师说：“我知道Lars这次也是一直在赶实验进度，他似乎四月份要回去你们的国家，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做好，操作失误，真的很遗憾。”
石凯想说点什么回应一下，但是话压在喉咙里哽咽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Lars在这的东西我们都会照他留下的地址寄给您，只是Lars…无法和您回家了，但是石先生，我想Lars是深爱你的，实验室残骸里找到了一块裂开的玉器，我记得Lars说过，这是您送给他的，我将把它一并邮寄给您，节哀。”
手机提示音响起，工作室发布了公告，最后一场巡演将定在那座小小的山城，那座没有海的山城。
石凯看着以前那所靠山的学校被印在演唱会的海报上，他想到那个穿白衬衫骑自行车带他兜风的少年，他想问，你这一次，有没有看到呢？
拆快递的时候石凯第一眼就看到了导师说的那块玉，被装在一个实验用的塑料封口袋里，玉上布满裂痕，表面已经有些焦黑了，但依稀还是可以看出上面石凯名字缩写的纹路——这是自己一次参加活动品牌方送的礼物，随手就塞给黄子弘凡了，真是没想到他还会随身带着，更是没想到它还要回到自己手里。
石凯看着硬纸壳箱子里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装的是一个银色的素戒，内圈刻着黄子弘凡和石凯名字的缩写。
石凯拿起来试了一下，刚刚好可以套进无名指里，光滑冰凉的触感顺着肌肤攀进心里，石凯把手往前递，眨眨眼睛，曾经多少这样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看着那些狗血的偶像剧幻想，黄子弘凡会不会和自己求婚呢，单膝跪在家里洁白的瓷砖地上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头发说不定还会不安分的翘起来，说：
凯凯，剩下的路也和我一起走吧。
石凯抬手，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
我愿意。
石凯自己去看海了，在沿海的一个小城市，在四月二十一日的傍晚。
落日被海浪吞了一半，傍晚已经开始退朝了。
石凯手里攥着那块已经黑不溜秋的玉，无名指上的戒指因为用力而嵌进指腹的软肉里，有点疼，这么看的话，或许也不是一个人吧，一个半人来看海了。
石凯被自己奇怪的想法逗的笑了一下。
海边今天下午淅淅沥沥的下了点小雨，现在也有点点雨滴在落。
好难过啊，怎么办。
以前看的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里，别人死了对象都要去包着墓碑哭的，怎么办，石凯连个碑都找不到。
石凯光着脚站在海边，海浪一点点的从脚踝上漫上来，又一步步的往后退去，离石凯越来越远，慢慢向另一边走去。
一阵海风挂过来，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是咸咸的，不过石凯更希望海风会是油墨味的，因为他未成名的大科学家在十八岁的时候抱着他说，海风是油墨味的。
石凯看夕阳被向上翻涌的海浪一口一口吃尽，他说：
黄元元，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