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双溪顿时红了脸。
说的好像是她愿意似的。
不过……确实挺好看的……
脑中浮现出那肌肉分明的身子,她的脸变得更红,烧的耳根都发烫了。
不看白不看,饱饱眼福,她又没有损失!
她深吸一口气,像在给自己打气一般,转到屏风后面。
谁知恒墨安已经背朝上趴在了床上。
叶双溪撇撇嘴,拎着药箱帮他处理伤口。
伤口的皮肉都外翻着,伤口很深。
恒墨安在马车上护着她的时候定也扯到了伤口,却一声没吭,果然是个狠人。
刚刚在马车上只是简单做了止血,现下伤口又挣开了。
她将伤口附近的血迹小心的擦拭干净,然后覆上魏准拿来的药。
药膏刚刚和伤口接触,恒墨安的后背微不可察的抽动了一下,显然是有些疼。
却仍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这金疮药中有没药、樟脑等成分,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药性好但是对伤口的刺激大,寻常人这会儿都疼的嚎叫起来了。
这里没有旁人,太子您也别忍着了。”
叶双溪也不指望他回话,手上上药的动作不停,边上药,边轻轻朝伤口吹起起来。
恒墨安先是感觉到柔柔的气息,伤口似乎真的不怎么疼了。
然后整个后背酥酥软软的感觉,刚刚那种莫名的躁动又开始了。
脑中突然出现了那道熟悉的清朗女声:
“你放心,我定会治好你中的毒的。”
宁儿,在戎国受伤时不遗余力救治他的姑娘,那山中悠闲的十几日时光。
虽然他中毒眼睛看不到,这个清朗的声音却撞进了他的心里,让他放下所有的戒备和谋算,安心度日。
那日他眼睛突然好转,便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他要将事情尽快处理好,然后回来接她,给她这世界上最好的。
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去找她,她却……
思绪回到现实,感受到背后温热的吹气。
她接近他、对他好都是有目的的,他突然一阵烦躁。
转身抓住她上药的手,眼眸似有一层寒冰,道:
“让魏准来就行,你出去!”
叶双溪不明就里,可看着他背后的伤,也实在不想和他吵架。
算了算了,我不和一个中毒又受伤的人一般见识。
点点头就要出去。
“另外,”恒墨安声音一顿继续说:
“不要再和薛鸿泰接触了。”
恒墨安知道她的过去她一点也不奇怪,毕竟太子不会将一无所知的人放在身边。
叶双溪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怎么?太子您吃醋啦?”刚刚突然这么粗鲁的对她,她突然也想逗逗他。
恒墨安舔舔后槽牙,腮腺紧绷,从薄唇吐出一个字:
“滚。”
魏准奉命进来上药,恒墨安吩咐道:
“对叶府的调查可以停了。”
魏准恭敬答道:“是。”
他现在基本能确定,叶双溪和尚书府没有什么关系了,否则,她不会将这么重要的册子给他。
“嘶。”背后传来一阵生疼,恒墨安皱眉。
魏准停手,愧疚的说:
“主子息怒,卑职是练武之人,手上没轻没重的,要不还是叫叶姑娘来吧。”
恒墨安只道:
“废什么话,快上药!”
魏准顿了一顿说道:
“卑职以为您对叶姑娘是不一样的。刚刚看她红着眼眶出去了,不知是不是不高兴了?
卑职知道您心里有人,但那人毕竟已经……
主子,说句僭越的话,人总得朝前看啊。您身边总得有人伺候的。”
红着眼眶?恒墨安听到魏准的话心头一紧。
刚刚是弄疼她了?还是太凶了?
一想到她那俏丽的杏眼红彤彤的,心头像是被扎了一下一般。
“将戎国进贡的赤霄丹给她两颗。”
毕竟是救命恩人,总得有所表示。
她是行医之人,赤霄丹难得,想来她该是喜欢的吧。
“工部尚书薛满云应该是投靠老六了。”恒墨安说的肯定,继续道:
“铸箭的事情需得小心了。”
叶双溪被安排在东偏房休息,她拿帕子轻轻擦着眼睛。
这个不识好人心的恒墨安,为了给他缓解疼痛,药都吹她眼睛里了,他还不领情!
她气鼓鼓的想着,却在看到那两颗赤霄丹的时候转嗔为喜。
祖父终于研制出来了!
胎穿戎国是,叶双溪的祖父锦不拔是戎国的第一名医,疑难杂症都在行,她从小跟着祖父,才让她也学了一身精湛的医术。
祖父一直想要还原出上古时的赤霄丹。
传说赤霄丹可以延年益寿,百病全消,祖父一直在研究,如今看来已经制成!
不愧是她祖父!
叶双溪想着自豪的勾起唇角,她在戎国,虽然父母早逝,却有一个哥哥和祖父,疼她疼的像眼珠子似的。
她心无旁骛的钻研医术,除了突然跑了的恒墨安气了她一下,其他的日子过的还是平淡又惬意的。
如今她已经见到了前世的娘亲和哥哥,如果还能再见见戎国的祖父和哥哥就更好了。
这次恒墨安没有将她扣住,本来外伤的诊治也不算难事,有外用药,再开些清热解毒的药方就行。
叶双溪趁着这次给恒墨安开药,又加了几味可以解毒的药在里面。她可不想看着恒墨安死了。
她先去到庄子,若一已经回来,她叫上涂香和燃灯准备离开。
涂香嘟着嘴说道:
“小姐,往后您去哪里都成,但是无论如何得带着我们俩啊,或者带着顾七也好吧。
你这动不动自己跑走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燃灯听完也说道:
“小姐,涂香说得对,往后还是让我们也跟着吧。您不知道,刚刚涂香将天上的神仙都拜了一遍,哭了好几场呢。”
涂香有些不好意思。
叶双溪拍拍她道:
“有你们为我求神仙保佑,我是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小姐。”
若一忽的叫住她,四下看了看没有旁人,才轻声对叶双溪说道:
“小姐,奴家想着总在这里也不是个长久之际,没得连累了小姐。能庇护奴家的人,我倒是想了一个,只是他行踪不定,却不一定能找到他。”
叶双溪侧耳听完,说道:
“你不妨说说看。”
“东湖先生。”若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