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盛想了想，伸出右手比了一个五，见她没有反应，又收起四根手指，只留食指竖着：“一百块，怎样？”
也不是重要大机密，女生之间聊天都可以顺嘴一问的话题，梁盛自认为这一百已经足够凸显他的出手大方了。
“不怎样。”
“一百块你还嫌少？”
“不少。”汤雯雯耸耸肩，“只是不想出卖徐不羡。”
“就是打听一下喜好，怎么能算出卖？这不是她生日快到了嘛。”
汤雯雯哦了声，反应过来：“所以你打算送她礼物？”
梁盛点头：“还有晦哥。”
她抿着唇，皱起眉头想了会：“如果是朋友送的话，随便什么应该都会喜欢吧？”
送礼物原本就不在礼物本身，而是在送的人心意上。
“如果你们执意想送徐不羡喜欢的东西，建议直接问她。”
旁敲侧击来的信息难免不会有偏差，不如打直球来得快又准确。
梁盛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两下：“你是直女吧？直接问那还有什么惊喜？”
“那只能祝你成功了。”
汤雯雯耸着肩，一脸爱莫能助。
她从小商店出来，在不远处的那株香樟树下找到了谢无晦和徐不羡。
“徐不羡，给。”
汤雯雯把其中一杯热可可递了过去。
徐不羡伸出双手去接：“谢谢。”
“趁热喝吧，一会儿该冷了。”
香江现在的室外温度，那怕是出着太阳也还在零下。
徐不羡含着吸管吮了几口，浓郁的巧克力味在口腔里散开。
又甜又丝滑。
谢无晦见她惬意得眯起眼睛，脑海中竟不由得将徐不羡和自家隔壁邻居养的猫联想到了一起。
那是一只长毛品种的胖橘猫，它总爱在小区的停车棚上打盹晒太阳。
睡饱之后会打着哈欠伸懒腰，也会这样惬意的眯起眼睛。
谢无晦都没有发现自己的目光太过专注，他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徐不羡看。
那张让人看了就觉得不好惹的脸上，此刻澄了几分柔情。
汤雯雯捧着热可可，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目光在他俩身上来回扫了一遍，心中更加确定那些传闻所言不假。
毕竟谢校霸看徐不羡的眼神都腻得快要发光了。
同电视剧里那些男主看女主的眼神如出一辙，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
越靠近年末，北方的温度就越冷。
大雪伴着雨，时常光顾香江市区。
徐不羡的身体并不抗冻，大大小小的感冒已经来过好几遭了。
教室里，她吸着发红的鼻尖，讲题的声音发囔得可怜。
旁边地上垃圾袋，已经装了快半袋子她用过的纸巾。
“徐不羡，要不你今天下午还是回家休息吧。”
梁盛看着徐不羡担忧的道。
“没关系。”徐不羡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刚才讲的那道题，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吗，我可以再给你讲一遍。”
梁盛连忙回答：“会了会了。”
她自己都难受成这模样了，还坚持带病帮他补习，耐着性子每题都重复讲两遍，他要是再不会，就真该回家喂猪去了。
“好，那我们继续看下一题。”
徐不羡说完，鼻涕又开始要流出来了。
她抽出纸巾擤了一下，涨得脸颊通红。
“徐不羡，要不还是休息下在继续吧。”
“也好，我先做试卷，你就休息十分钟。”
徐不羡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英语试卷铺在桌上，她微微张着唇瓣喘气，每过一会就会停下来揉不舒服的鼻子。
梁盛在旁看得打了一寒颤，默默裹紧身上的外套。
“徐不羡，你平时有什么其他的爱好吗？”
他这话问得突然又莫名其妙，但徐不羡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看书算吗？”
她性子本来就安静，朋友也不多，多余的空闲时间就只有看书来打发。
“难道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比如你们女生会用到的口红或者男明星周边签名之类的？”
徐不羡摇头：“我现在不化妆，也不追星。”
“那如果是你生日的话，希望会收到朋友送的什么生日礼物？”
徐不羡怔了一下，随后真诚的回答：“我不知道。”
她以前没有朋友，也没收到过礼物。
她每年的生日都是在家里和母亲、继父一起过的。
徐曼会在那天烧一桌子她爱吃的菜，王斌也会象征性的给她包个生日红包。
过得很普通，但是也温馨。
梁盛叹了口气，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蔫蔫的趴在桌上。
“是谁生日吗？”徐不羡好奇的看着他，心里揣测道，“谢无晦的生日吗？”
梁盛双手枕在脸下，他偏着看徐不羡，脑海里突然闪过汤雯雯那天的建议。
“你不是下周末生日嘛，我和晦哥还没想好给你送什么。”
“诶？”徐不羡一脸不可思议，“你是怎么知道我下周生日的？”
“因为我看过你的学生证。”
上个周末也是在这间空教室，他无意中看到的。
“所以你希望我和晦哥送你什么？”
梁盛腾的一下坐直身体，期待着她的回答。
徐不羡摇着头，正想说不用，谢无晦就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还有几道刚从校医室配来的感冒药。
“医生说，每隔六小时就要吃一次药。”
谢无晦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好下午两点整。
“你先吃，到了晚上八点我再提醒你。”
他拧开保温杯盖，里面的水还冒着热气。
徐不羡一颗一颗的将药放进嘴里，混着热水吞进了肚子里。
她鼻尖被擤得发红，看起来有些可怜。
“现在感觉怎么样？”
“噗，晦哥，她刚吃完药哪有那么快就见效？又不是什么仙丹。”
谢无晦皱起眉，厌厌的瞥他一眼。
梁盛立刻举起卷子，把自己给挡起来。
徐不羡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发囔：“鼻子就是感觉有点痒，喉咙里也干干的。”
“多喝一点热水。”
谢无晦端起她刚放在桌上的保温杯，顺势就递到了徐不羡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