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晦哥,你现在的伤。”
梁盛盯着他,欲言又止。
谢无晦的身手很好,梁盛曾亲眼目睹他一打四,完全也不处下风。
所以吊打秦昭那是轻轻松松的。
可现在是情况变了,谢无晦受了伤,医生说痊愈后,都有可能会有后遗症。
谢无晦隔着帽子抚了抚还隐隐作痛的伤口:“我自己会处理的,先走了。”
他站起了身。
“晦哥,你不玩会儿?”
“要去医院。”
刚才看护发了消息过来,张玉梅今天的情况很不好。
他心里一直都怀念着这件事。
梁盛哦了声,他咂巴下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晦哥,你知道徐不羡的生日快到了吗?”
他也是在上次补习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徐不羡的学生证才知道的。
竟然比他和谢无晦要小上一岁。
谢无晦停下离开的脚步,他侧着身,逆着门外探进来的光,叫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脸。。
“什么时候?”
“好像就是下周周末,你觉得她会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梁盛有些苦恼的皱着眉。
若是那些异性朋友,他还能照往常一样,送花,送口红或者同学间流行的礼物。
可换了徐不羡,他拿捏不准。
直觉告诉他,花和口红都不是徐不羡目前会喜欢的东西。
虽然一中平时严厉禁止学生化妆,但还是会有不少爱美的女同学偷偷的化。
认识徐不羡都这么久了,梁盛还没看过她擦口红。
关于徐不羡喜欢什么,谢无晦对此也一无所知。
徐不羡实在是太听话了,性格还温婉似水,就是一个乖乖好学生。从她总是遵守校规,规规矩矩的穿着校服就能看出来。
这样的好学生除了看书和学习以外,还会喜欢什么?
谢无晦也很好奇。
“你去打听打听。”
“晦哥,你也不知道送她什么吗?”
梁盛一脸失望,他原本还想抄谢无晦的答案。
“你和徐不羡比我和她熟多了,而且你们还…”他原本想说,连手都牵过了,但在谢无晦投来警告的目光时及时改口,“还关系那么好,但是晦哥你一点都不了解她。”
连喜好什么都不知道。
…
一路上,谢无晦都在琢磨着送徐不羡什么生日礼物。
公车晃晃悠悠的就到了医院的站点。
住院楼部里,谢无晦推开张玉梅所在的病房房门。
“臭小子,你不去上课跑来做什么?”
张玉梅站在窗口边。
房间里开了暖气,她只穿着住院服,从袖口伸出来的手腕骨瘦如柴。
手背上的骨头骇人的凸着,看不出一点肉感,仿佛只剩一层干巴巴的皮肤包裹着骨头。
谢无晦进屋,关上了门。
他皱着眉头过去,夺过张玉梅手上的香烟,指尖捻灭猩红的火点,丢进了床尾的垃圾桶里。
“没抽,就是闻味解馋。”
谢无晦没有搭话,沉默的将张玉梅扶到病床上。
他以前每隔两天就会来医院看张玉梅,这次因为受伤,便耽搁了。
但总归也不过是间隔了四五天,谢无晦却发现张玉梅比上次见面时还要瘦很多。
她去年还是一个被医生建议减肥的让老太太,如今半年不到,全身上下除了皮就只剩下骨头了。
张玉梅躺靠在病床上,使唤着谢无晦削苹果。
“好端端的戴什么帽子?臭小子,你是不是又在学校闯祸了?”
“没有。”
谢无晦削着苹果,头也没抬。
锋利的水果刀在他手指的操作下,削出一串没有断开的苹果皮。
“别想着瞒我,什么事我都可以从你们何主任那里问到的,别看我现在行动不便,过些天我好了,你小子就等挨打吧。”
谢无晦将削好的苹果递到张玉梅的面前:“行啊,我等你来打。”
“臭小子,少嘚瑟。”
张玉梅将头扭向旁边,混浊的眼球里布满血丝。
她拿起苹果咬了一口,有气无力的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着。
谢无晦收拾好苹果皮,又将水果刀冲洗干净折叠起来,放回柜子上。
他走过去坐在旁边空着的陪护床上,一双长腿曲着。
“你还不滚回学校上课去?”
“有事。”谢无晦平静的看着张玉梅,“护工说,唐军上午来过。”
“来了啊。”张玉梅冷呵一声,“今天听他叫的妈,比去年一整年加起来叫的还要多。”
左一口妈,又一口妈的叫得那叫亲热和腻歪,不知道的病友还羡慕她有个孝顺的好儿子。
“我去给你换个单人病房,以后让护工多看着点。”
“花那冤枉钱干嘛,他要想来就来,多的是端屎端尿的活等着使唤他。”
张玉梅看得很开,知道唐军就是心里盘算着她的房子,过来看看她什么时候才能死。
这样的白眼狼,她可不得趁最后这段时间好好的给唐军一个教训。
“老婆子我也不是吃素,他敢来我就敢见,看谁能磨过谁。”
张玉梅又啃了口苹果,病怏怏的打了一个哈欠,催促道:“行了,快滚回学校去,我困了。”
谢无晦起身,退出病房将门带上。
他站在原地,透过门板上的玻璃,看到张玉梅侧卧着身子躺在床上,她背对着门蜷缩成一团,似乎很不舒服一样。
“小晦,你来了怎么不进去?”
护工阿姨手里提着两个食盒。
“你外婆说要红烧肉,我刚去给她买回来,走,进去坐吧。”
谢无晦摇头:“我先走了。”
他转身,迈着两条长腿朝着电梯口走去。
…
翌日
香江冬日的太阳照晒着整个一中校园。
随着广播里响起的音乐,列队整齐的排序着进入操场。
“真惨,学弟学妹们还得去做课间操。”汤雯雯看着操场的方向伸了个懒腰,“徐不羡,你以前在南方念书的学校,课间操和咱们香江这边做的是一套吗?”
被汤雯雯硬邀请出来散步的徐不羡摇摇头:“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做过。”
“真的?”汤雯雯有些羡慕,大大咧咧的宣之于口,“那样也太好了吧,我最讨厌的就是课间操,好羡慕你。”
“别羡慕我。”
徐不羡摸摸耳朵上戴着的助听器,笑得很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