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他的眼神太有压迫感，给人下一秒就要冲去干架的狠戾。
徐不羡连忙摇头：“没事，我没有觉得被欺负到。”
“你可以告诉我她是谁的。”
“谢无晦，我真没事。”她握着车柄，浓密的羽睫扑闪扑闪，“用暴力不好，而且我的心比你想象的要强大。”
徐不羡站在路灯下，面上是风轻云淡的微笑。
夜风吹拂过，那头乌色的长发随风飘动。
她的笑容似乎有种令人放松的魔力。
谢无晦捏起的手逐渐松开：“我送你回家。”
自上次她被摔了，这几晚都是谢无晦等在这里，然后骑车载她。
“诶？我的手好了呀，梁盛没有给你讲吗？”徐不羡伸出手，手心朝上，“你看，伤口都没有了。”
其实那一点点刮伤，在徐不羡看来也并不影响。
谢无晦垂下头，似有些失落：“你不想我送你吗？”
“我…”她心跳漏了两拍，脖颈莫名发烫，“你会很绕路的。”
“不会很绕。”他从徐不羡手里接过车，“走吧。”
…
一中位于香江城的中心区域，周边的生活设施和娱乐场所都配备齐全。
几个年轻男女生，勾肩搭背的进了一家高档的网咖。
“那个不长眼的惹到咱周大小姐了？一晚上连个笑脸都不赏？”
染着黄毛，戴着耳钉的瘦高小伙，手搭在电竞椅上。
他微微弯下腰，舔着笑，脸上表情多为讨好。
周洁哼了一声，没有回应黄毛的问题，倒是旁边的瓜子脸女生搭话。
“勇哥，今天周洁在学校被人欺负了。”
“有人敢欺负她？”黄毛有些意外，“谁啊，男的女的，胆儿这么肥？”
“还能有谁，就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女生撑着下巴，幽幽的长叹了口气，“是个残疾人，看上去挺孤僻高冷的，但仗着学习好勾搭班长呢。”
“你们班长是不是叫唐屿，还是一个富二代来着。”
黄毛有些印象。
唐屿在女生群体里是被奉为校草级别的人物。
长得高大帅气，学习成绩还优异，家世也好。
父亲是省里三甲医院的副院长，母亲是同医院有名的产科主任。
平时上下学都是豪车接送，穿的球鞋不是大牌就是国外才能买到的限量款。
“反正我们都觉得她心机不小，本来今天周洁还好心想要戳穿那小聋子虚伪的一面，但是人家太会讲了，害得她下午放学还被唐屿单独叫去谈话呢。”
黄毛摸着下巴，坏笑的看向闷闷不乐的周洁：“敢和我们周大小姐抢男人呢，要不明天我帮你去警告警告她？”
“你？”周洁终于抬头扫了他一眼，“你知道她和谢无晦是什么关系吗？”
听到谢无晦这三个字，黄毛像是被电了下，身子抖了抖。
“和谢无晦还有关系？”
“不仅有关系，还很不一般。”
“是谢无晦的女朋友？”
周洁耸耸肩：“有可能吧。”
一个不健全的聋子，也就只有谢无晦那样的烂人才会看得上。
“也有可能是肮脏的交易关系。”
瓜子脸女生捂着嘴偷笑，恶意的接上一句。
“所以刘勇，你还敢去吗？”周洁昂起下巴看他，“你要真去，事后我给你两千块。”
听到两千块，黄毛心动得直吞唾沫，但想到谢无晦，又立刻怂了。
他两年前就和谢无晦交手过，被揍得在床上躺了快一个月。
当时那人以一干翻了连他在内的四个人，发起狂来像是不要命的疯子。
事后，他的老大还被打得退了学，就此离开香江杳无音信。
黄毛只觉得自己身上被谢无晦用拳头砸过的地方，现在又有些隐隐作痛了。
看他发蔫的样子，周洁嘲讽了一句没种，抓起书包就离开了。
“周洁，等等我。”
瓜子脸女生立刻也跟着追了上去。
“切，装什么，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小姐了？”
黄毛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旁边的小弟连忙支起打火机为他点火。
“勇哥，是你平时太给她面子了。”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吐出雾，又朝地上啐了口痰：“要不是看在她人傻钱多的份上，谁乐意伺候？”
“勇哥，不如周末晚上咱约她出来唱歌，到时候你直接拿下她，等生米煮成了熟饭，看她还有什么可神气的。”
黄毛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行啊，你帮我想办法，要真成了，她的钱不就是咱们兄弟的流动资金了吗。”
两人的脸上不约而同的流露出邪恶的微笑。
一个男生突然从他身边快步走过，黄毛的肩膀被对方撞得一颤。
“嘶，卧槽，你眼瞎了啊。”
那男生身上穿着一中的校服，身材胖胖的，头上戴着的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对不起。”
“真她妈晦气，以后别让我在这里看到你。”
男生冲黄毛点头，被鸭舌帽遮住的双眼里，闪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
在小雨绵绵了几天后，终于迎来了一个晴朗的天气。
下午的第一堂课是1班的体育课。
解散自由活动后，徐不羡坐在花台边看羽毛球场上的同学打球。
期间有两个女同学，主动来邀请她一同加入。
徐不羡指了指自己没戴助听器的耳朵，遗憾的婉拒了。
这几天，班里的部分同学对她态度友善许多。
虽然没有成为朋友，但至少不会有人再当面叫她小聋子了。
徐不羡两手撑在冰凉的瓷砖上，身子微微向后倒。
她抬起头，目光透过光秃秃的树枝枝杈，看着湛蓝的天空，嘴角微微抿着，笑容十分惬意。
体育课后，徐不羡回到教室。
她拿出课本温习功课，手伸进桌洞，摸了好一阵都没碰到自己的助听器。
她心里咯噔一下，弯腰朝课桌里看，里面只有码得整整齐齐的书本。
那助听器是几年前出的充电款，年份老旧，续航效果不佳。
需要每天晚上都充电，才能保证不会在第二天的使用途中关机。
昨晚小区那片区域集体停了电，没能及时蓄上。
为了节省用电，徐不羡特意在上体育课前，将助听器摘下放在了教室。
可是，现在不见了。
唐屿同杨帅他们打完球回来，就见徐不羡的座位上围了不少的人。
他皱起眉头，快步上前：“你们在干什么？”
人群里，徐不羡蹲在地上，她将课桌里的书都拿了出来，仔细的翻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