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杂乱的想法很多,但她的抢救措施也没落下,没一会,连续吐出几口水后,卓谨榆没忍住咳嗽起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文岁雪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见人有了意识,文岁雪不顾哗哗流的眼泪,她庆幸又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卓谨榆,你怎么样?能站起来走吗?”
听到她的声音,卓谨榆这才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文岁雪?”
文岁雪鼻子一酸,一边哭着一边回答:“你以后能不能小心点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刚才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许是后怕的那股劲已经过去,此时她一时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哭得很是伤心,就像是很害怕他会死掉一般。
卓谨榆愣了愣,却也没忘记之前的情况。
四顾周围,他问:“你怎么在这?其他人呢?”
文岁雪自顾擦掉眼泪,虽然哭得不能自已,但卓谨榆问出问题的那一刻,她脑子已经在移速飞转着。
她哽咽着:“他们没事,你之前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受伤了,所以我没敢叫别人一起来找你。”
卓谨榆将信将疑,看她这柔柔弱弱的,他只能强撑着道:“扶我起来。”
文岁雪赶紧扶着:“好。”
回到她的住处,问前台找来医药箱,文岁雪便开始帮他处理着伤口。
这一次,她的手法比起上次倒是熟练了些。
看她脸上带着泪痕,想起醒来时看见她掉着眼泪庆幸又开心的神情,他问:“你很怕我死掉么?”
在回来的路上文岁雪已经设想了各种回答,听他终于询问,她帮他缠绕着绷带回答:“怕。”
“为什么?”
卓谨榆来了兴趣。
距离他们认识仅仅过去了半月不到,他们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若是就因为这些就已经对他心生爱意的话,他可不信。
文岁雪:“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将来要托付终生的人。”
“救命恩人?”
卓谨榆笑了:“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救了你?”
文岁雪表情认真:“你确实救了我。”
“余老板想对我不轨的那天,我本想一死百了的。”
“好在你那天出口阻拦,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卓谨榆盯着她,一字一句:“可我的目的也和余平一样。”
文岁雪手上故作停顿,随后剪掉绷带:“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她低着头,捏了捏手心:“至少你没有想过要强迫我。”
卓谨榆点点头,算是信了她的话。
等她接好水端过来,坐在床上的卓谨榆继续询问:“你还没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海边。”
文岁雪动作行云流水,也没了上次的避讳,再次用毛巾帮他擦着身体:
“酒店里的餐食不合我胃口,这些天我都是出去吃的饭,今晚吃得有些撑,我就想着散散步消消食;
你也知道,我刚到这边,不是很识路,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所以你就走到了船岸渡口?”
他的这句话带着陷阱,文岁雪要是回答是,以他多疑的心思,那她一定会死得很惨。
“没有,我短腿,走得慢,才到海岸那家饭店门口我就听见了枪声。”
“我很害怕,本来想跟着大家一起跑的,但是我看见你的车就停在渡口边,我想过去找你,但是又不敢,想了半天,我就打电话给警局了。”
“后面的事,你基本都知道了。”
卓谨榆眼眸微动:“之前没看出来,你倒是挺聪明啊。”
文岁雪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不急不缓道:“我曾经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也曾饱读诗书,过着人上人的生活,现在...”
“唉,造化弄人。”
卓谨榆眼神犹疑地看了她半晌,最后开口:“女子聪明些倒也是好事,只是,最好别将你那点小聪明耍到我的头上。”
他半是威胁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文岁雪心里暗自想着:早就已经耍到你头上了好吧。
不光现在耍,以后也耍!
“那怎会,在你面前,我哪敢耍什么心思。”
看了眼她脏乱的衣服,还有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脑袋里再次想起刚醒时看到的那一幕。
耳朵里萦绕着她说怕他死的话,他的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好像,真的很怕他死了。
“扶我躺下,不早了,你去洗洗睡吧。”
“嗯。”
清晨。
文岁雪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卓谨榆一双带着些许血丝的双眼。
刚醒来,画面有些惊悚,以为看到了鬼,她吓了一跳:“啊!!!”
在她惊慌地爬起来时,却听见卓谨榆微不可察地“嘶”了一声。
回过神,她有些尴尬地抽回脚。
“对不起啊...”
“你伤口冒血了,等下啊,我帮你重新换药包扎。”
重新包扎好,卓谨榆看着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文岁雪被他看得一震一震的,她好奇询问:“怎么了?”
想起昨晚的事,卓谨榆语气有点郁闷:“看起来挺文静一女生,没想到睡觉这么不老实。”
文岁雪:....
“那我都说了,你自己不信,非要我睡旁边...”
“我已经重新帮你包扎了,你应该不会怪我了吧?”
话落,她嘟着嘴继续开口:“以后你可别再受伤了,要是在受伤也别让我躺旁边了,我睡觉真的很爱乱动的...”
回想昨晚的画面,卓谨榆笑了,笑得别有意味:“确实很爱乱动,特别是手。”
文岁雪没反应过来,她自顾点头:“对啊。”
话落,想到什么,她脸色一僵,抬眼见卓谨榆表情过于复杂,她试探地问:“我应该没干些什么奇怪的事吧?”
卓谨榆:“你自己不知道么?”
文岁雪脸色故作镇定:“我怎么知道睡过去之后的我会怎么乱动。”
卓谨榆视线落到她的一只手上,他眯了眯眼:“你以前,有什么奇怪的癖好么?”
文岁雪感觉这句话和他此刻的神情有点不对劲,她故作回想,然后回答:
“没有吧,以前跟我母亲一起睡觉,只听她说我爱乱动,也没问我有什么癖好啊。”
见卓谨榆嘴唇蠕动了一下,表情更加奇怪,她故作好奇地询问:“我到底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