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存钱,他和邱小晴顶着烈日差不多跑遍了沙口市所有的储蓄所。
好在终于把钱存完了。
回到出租楼,他找到了房东,续交了306房间一年的房租。
他和邱小晴各自收拾着房间。什么复习资料和辅导课本,该卖的都卖了。
两人给乔香留了东西。
他的包里,还有些零散的钱。
“小奴儿,我再给你些现金,你用得上。”
说着他递过去1000块。
“心尖尖儿,你还给我钱啊!我那银行卡里可有百万之多!”
“我那在山上,有钱也没有地方花。这些钱,你给你家里买些东西回去吧!”
邱小晴从他的手里接过钱,趁现在没人,又堵上他的嘴了。
说何不凡不是一般人,那是有原因的。
面对着这样一个人间尤物,那个男人受得了。
更何况他20岁,人壮精满、血气方刚的年纪,但是他忍住了。
其实并不是因为他坐怀不乱,不贪女色。
他心里放不下乔香。
等到了下午,乔香也考完了。
她先是抱了很多书,到了306房间,然后带着他和邱小晴,去了女生宿舍楼。
三人从宿舍抱着乔香的东西,又回到306房间。
当夜空洒满星星的时候,三人坐到了天台吹风。
乔香说:
“你们是最后享受一次这样时光。”
她的话里,带着些羡慕。
邱小晴则说:
“多少个夜晚,我和莎莎忍受着蚊子、汗水,在那个灯下看书、看卷子,到夜里1点过了,天都凉了。想睡啊,但书啊卷子啊,始终看不完......”
他也想起曾经刻苦学习,苦练题海。也想起在羊城流水线上12个小时,还想起在缅北的十年......
他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乔香终于有些感悟:
“原来住在这儿,拼搏才开始。”
第二天一早,何不凡从306自己的床上醒来。
他简单地洗漱,背上书包,环顾306房间,像是跟老朋友道别,然后锁好房门,把钥匙递到乔香的手里。
三人下了楼,坐上汽车,离开了沙口市。
一路向南,大约四十分钟后,汽车到了青花镇。
这是一个以采矿和炼钢铁为主的富有小镇。
邱小晴她爸,用早几年的话说,他是一名光荣的钢铁工人。
她塞给何不凡一张写着她家电话的纸条,下了车。
车子继续向南。
乔香枕着他的手臂,一脸笑容。
两个小时后,汽车到了永丰镇上。
重生之后,耽搁了这么久,终于又回来了。
时间尚未过午,镇上汇集着周围村上的赶集人。
镇上虽不及市里繁华,买些肉那是不成问题的。
在农村七八月份,春节杀年猪熏的腊肉早在四五月份插秧那阵儿就吃光了。
一年中剩下的这大半年,就以各种青菜加白饭为主,而且油都少得很。
田里地里都是重体力活,农民只有用自己身体去扛。
那些年,有新鲜肉吃,在配上半斤土灶酒,不仅解馋,关键是壮劳力。
“妹,我们买些肉回去吧。”
“好啊好啊!反正路也不远,我们带回去。”
他马上买了两个背篼,他一个,乔香一个。
镇上肉摊子上售卖的猪肉,都是周围村民自家养的粮食猪。这样的猪肉膘肥,瘦肉少。
放在城里来说,肥肉多,肯定不好卖。
但是在农村,下体力的农民,不论男女,都喜欢吃重油的肉,体力恢复得快。再说,肥膘还可以炼猪油,炒蔬菜贼香。
相反瘦肉并不受欢迎,不仅塞牙,还不解馋。
他在四五个肉摊子上选了一阵,终于看上一大块有四指厚膘的带骨带皮猪后腰肉。
“叔,我要这一大块了。”
摊主是大叔大婶,都是虎背熊腰,一看就知道是不缺肉的人。
“小兄弟,这一块30多斤,你真要啊?”
大叔有些吃惊,一般人买个两三斤肉,是常事。这小子一开口就是30多斤,他相当怀疑。
“要!你说多少钱嘛?你给我分成两半就是了。”
大婶也问着:
“弟弟,这可是30多斤肉,100来块钱。你......你们有钱?”
他听明白了,肉老板是害怕他们没有钱。
他直接从书包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大婶。
大婶两眼一瞪,油光光的手接过钱,前后辨认一番。
“哎哟,来来来,割肉。”
见收了钱,大叔也“呵呵”地笑起来,操起刀开始划肉。
“一分为二!分得大致均匀哟!”
大叔一下去,将那一大块肉一分为二,上称称了称。
“一共33斤,3块5一斤,一共115.5。再给我15块就是了。”
乔香抢先把15块零钱递了过去。
周围肉摊上那些卖肉的,买肉的人都纷纷侧目。
“这是哪家的孩子?”
“我看啊他们这是刚结婚,回娘家吧!”
听了这话,乔香的脸一红,又羞涩又高兴。
她说:
“哥,我背一块吧!”
“你别急!还要买菜籽油、盐、调味料、面条,面粉,白酒......”
“那我就背那些!”
乔香抢过话,她觉得她可以背得动那些东西。
他笑笑,先点点头。
在镇上转了几个店,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买的东西都是双份,他家和杨姨一家一份。
乔香背篼里塞得满满的。她的脸涨得红红的,背篼勒得脖子上的血管都显现了出来。
“背不动了吧!”
她不好意思地回:
“箍得我肩膀好疼。”
他也不顾身边过往的人,说:
“我还舍不得让你背这些呢!”
说着,他就把乔香背篼里的东西往自己的背篼里拿。
“哥,不行啊,你一个人也背不了那么多!”
他把两壶白酒、两桶菜籽油和两袋子面粉装进自己的背篼后,又垫了垫乔香的那个背篼。
“现在你试试呗!”
“可以。这我背得动了。”
两人背着背篼,走出了镇上,又沿着去下河村的乡村公路,向村里走去。
天阴着,虽然没有太阳,但是潮湿闷热得不行。
他们走一段,歇一阵。
没人的时候,乔香用衣襟为何不凡擦拭脸上的汗水。
“妹,你真香。”
“都是汗味儿!哪儿香了?”
“哥,你渴不渴?”
他想起杨姨做的醪糟酒了。
“你家还有醪糟酒吗?配上你家后面井里的凉水,一入喉,就透心凉!”
“有啊!回家了,我给你打井水兑醪糟酒!”
两人进了村。
稻田里的秧苗吐穗了。村里人正顶着烈日喷洒农药。
“哥,你想过没?买了这么多东西,你怎么解释钱从哪儿来?”
他想了想这还真有点儿不好解释。
“你可千万不要说你去偷的钱!”
他点点头。
“怎么说呀?”
看样子乔香比他还急。
这时传来一句:
“凡娃子,你这是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