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等一下,”我跑进我卧室,从行李箱里翻出那把木剑,捧着它兴冲冲的递到老道士面前,“师父,您说的是这把剑吗?”
老道士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拿着剑,左瞧瞧,右瞧瞧,颤抖的手轻轻抚摸着剑身。
老泪纵横。
“咋了师父?想起啥伤心事儿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老道士没搭理我,太过于激动而面色潮红,双眼含泪,低声细语,“就是这把,就是这把剑!”
我心说,果然没错,这估计就是我们门派的镇派之宝了吧。
这一趟东北之行,真没白去!
两件事,一是祖师爷的失踪之谜,被我,沈瑜飞!误打误撞的得到了真相。二是,居然寻回了本门的镇派之宝。
我自居首功,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喜滋滋的说道,“别摸了师父,再摸都要被你起反应了。”
“什么?”
“没什么,您放心好了,我沈瑜飞是什么人,这剑就送您了,回家好好摸!”
“我呸,本来就是师门的宝贝!”老道士嘴上骂着我,可眼里尽是喜色。
我一撇嘴说道,“师门宝贝都看不住,被一个老狐狸当了几百年的玩具,还用它差点杀了你徒弟!”
老道士作势一起,愤慨道,“走,待为师收拾行囊,和你一起,上长白山,踏平他的狐狸洞,为我的好徒弟报仇雪恨!”
“拉倒吧拉倒吧,您能在老狐狸手底下走三招,这剑都算没白送您。别到时候碰一鼻子灰,师门宝贝再让人抢回去!”
“你走了几招?”
我想了想,回道,“半招?我全程没碰到过他,他尾巴甩了甩,我就差点死过去。”
“丢人!”老道士一脸鄙夷。
“可不是丢人嘛,我师父要是有祖师爷三成功力,教出来的徒弟也不会差,我更不至于让人家打的跪地求饶。”
老道士尴尬的嘿嘿一笑,岔开了话题,“继续听故事吗?”
“讲啊!”
老道士把话题又扯回了缺德道人身上。
缺德道人亲传六位弟子。大弟子对道法钻研极近痴狂,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内修炼。于是他把师门大小事务一并交给了他的二弟子打理,自己则下山游历,经常不在门派。
但缺德道人在山下的所作所为,无愧于他“缺德”二字。
四处抓捕孤魂野鬼,以厉鬼为媒,帮助自己修炼道法。
并且肆意欺辱别派同门,甚至引诱他们练习一些阴邪的道法。
面对各方谴责,缺德道人的理由是他们本门道法粗鄙无用,学它又有何用?
况且自己,是帮助他们寻求长生之道。
众人觉得他疯了。
终于,缺德道人惹了众怒,一众门派好手集结在一起,一起上山讨伐缺德道人,势要他给个说法,颇有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架势。
有什么好说的呢?
因为缺德道人并不想跟他们多说,没话说,那只能打了。
但缺德道人是谁啊,任谁听到他名字都闻风丧胆的人物,一众门派的好手是单挑也打不过,群殴还打不过,死的死,伤的伤。
最后,众人请来了武当掌门,缺德道人之前的师父。
掌门在屋内和缺德道人谈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正午,掌门带着遗憾,带着悲切,又带着迷惘的神色,走出了房内,带着门人弟子匆匆回了武当。
不久后,缺德道人也从屋内出来,先是对其余众人道歉,表示以后再不会欺辱各位道友。
众人不依,非要讨个说法,缺德道人说,那就生死不怨,道法上见真章吧。
大伙儿又怂了,面带愠色,无奈的下山去了。
而后缺德道人又召集门人,正式把掌门之位传给了二弟子,并把木剑和那块玉佩作为掌门信物,交给了他。
“就是您给我的那块,刻着逢妖寸斩,净乐至麇的玉佩?”
老道士点点头。
“那木剑呢?祖师爷不是把木剑交给二弟子了吗?怎么又会随他出现在长白山呢?”
老道士沉吟了片刻,对我说道,“我曾在师门典籍中看到过,就是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就可以把法器和自身的精血相融合,到时候法器无论在何地,只要念咒,就可以随时召唤至身旁。”
我十分惊讶,“还有这种方法?那岂不是就算法器丢失了,也能随意找回来?”
老道士点点头道,“理论是这样,但都是书中记载,不清楚是真是假。”
“那如果是假的,就没法解释木剑的突然消失,以及突然到了祖师爷手中呀,所以,书中记载的一定是真的。”
老道士思索一下,同意了我的看法。
接下来,缺德道人游离四方,确实没有再伤害同门道友,只是随意残害生灵的事情,偶有传来。
直到后面缺德道人音讯全无,木剑也在门派中,凭空消失,成了门派几百年来的一桩悬案。
甚至有门人怀疑木剑是掌门的大弟子偷走的。
因为对道法的痴迷程度,无人能及!
但又找不出他偷木剑的证据,只好作罢,但门中私下窃窃私语,还是把偷木剑的罪名安给了大弟子。
这个罪名,他也背了几百年了。
再后来的事情,应该就是胡老大在山中跟我所讲,前后整理,应该是这么回事儿。
“哎,”老道士抚摸着木剑,感叹道,“造化弄人啊,我派经历数百年,在第二代掌门励精图治、匡扶同门之下,严格挑选门派传人,又从祖师爷缺德道人留下的两卷手录书籍上学到不少精妙道法,门派盛极一时。”
我眼睛一转,阴阳怪气道,“那又是什么时候,变得人丁凋零呢?您看看,偌大个门派,就我一个弟子,连个师兄弟都没有,以后走哪儿少不了被欺负。”
老道士听闻,神色黯然下来,愣神了很久都没有开口,我看他情绪不对,便没有打扰。
“小飞。”
“嗯?”
“给为师拿瓶酒来,为师边喝边跟你讲。”
“是不来俩下酒菜更好?”
“别麻烦了,来盘花生米,再来个猪头肉吧。”
“没有!”我凶他道,“事儿还不少,爱说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