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这条路吗？”
虞听晚看着眼前有些荒凉的小路，皱着眉看着手机上的缺德地图。
【前方路口直行500米。】
电子音从手机里传来，一旁的谢炀随即迈开步子，虞听晚无奈跟了上去。
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有女孩哭叫的声音，那喊声不大，虞听晚甚至都以为听岔了。
“没事的呀，摸一摸也不会缺什么？”
“小妹妹，你跑什么啊？”
男人的声音出现的一瞬，两人顿时警铃大作，不对劲。
谢炀先一步找到被骚扰女孩的位置，只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正一手死死抓着女孩的胳膊，下作的眼神不断打量着那露出的肩颈和修长的腿。
“啊——”
男人捂住吃痛的额头，还没看清罪魁祸首是谁，就下体一痛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人被钳制住，不能动弹。
女孩顺势逃开，虞听晚脱下外套给对方披上，又冲谢炀扬了下下巴，说道：
“默契，我报警了。”
谢炀点了点头，醉酒的男人一听报警两个字瞬间酒醒了大半，连忙开口求饶，各种说好话想让两人放过自己。
但虞听晚他们自然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良久，身旁的女孩才开口道谢，虞听晚脑海闪过些许回忆，但又转瞬即逝。
拢了拢女孩身上的外套说道：
“以后晚上还是别穿裙子出门吧，穿这样很容易遇到坏人。”
“嗯……”
女孩低下头，手把裙子往下拉了拉，谢炀闻言看了眼两人，没有开口。
……
女孩从警局做完笔录，就一直低着头，双手死死把裙子往下拉，试图遮住刚刚发生的一切。
猛然间，视线里出现一张纸巾，女孩抬头就对上谢炀的视线。
她接过后道了声谢，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几不可闻。
“你穿裙子很好看，遇到这样的事，不是衣服的错。”
话音一落，虞听晚也顺势朝谢炀看去，少年微微屈身，眉宇温柔地看着有些瑟瑟发抖的女孩。
“不穿了，这衣服……太招人了。那个姐姐说得对，如果我穿厚点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如果穿肥T和大裤衩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如果今天没有心血来潮穿裙子。
如果今天不是单独一个人出来，而是拉着朋友一起。
如果……是真的就好了。
女孩越想越难过，她又把头低下去，哭的很难过，惯性带动肩膀起起伏伏，啜泣声起。
“晓晓，没有受伤吧，哎呦——”女孩的妈妈急匆匆赶来，一下出租就一把搂住女孩，嘴里说着，“都说了不要穿这么短出门。”
声音越来越小，“你不听现在吃亏了，幸好还没出大事，要不然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好啦好啦，不哭了啊，跟妈回家……”
谢炀看着渐行渐远的母女俩，怅然若失地走到虞听晚身边，说了句，“走吧。”
“你很难受吗？”
虞听晚仍旧站在原地没动，谢炀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
索性，直接说了出来，“倒也不是难受，只是觉得可悲。”
“可悲？”
“性骚扰这种事一发生，很多人会说是受害者穿的衣服不行，太暴露太招人，有时候就连她们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少年挺拔的身姿被路灯拖得极长，声音穿透有力，
“但其实就算你穿得严严实实，那些坏人也可能盯上你，穿的衣服如何从来不是被侵犯骚扰的理由。”
谢炀苦笑了下，眉头舒展开，“只是很少有人在乎和关注，他们想尽办法找受害者的错处来给加害者找借口……”
“都是这样的，我们又改变不了什么。”
虞听晚喃喃说了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谢炀说的话的确没错，同样的事情也曾在未来几年发生着。
哪怕，你穿得普通也会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那件事一度还上了微博热搜，全国震惊。
一个纯粹的完美受害者，但人们仍旧会指责她，小姑娘家家的半夜不睡觉出去吃烧烤，活该被打。
不能直接拒绝男人，就是因为她说的话伤了男人的心才会被打的。
“不是的，虞听晚。”
谢炀的声音把虞听晚从恶心的回忆拉回，她抬眸看向对方。
少年逆光在路灯下，落在虞听晚身上一片阴影，但这也让她看清谢炀的脸。
黑亮的眸子里闪着星光，
“这世界总有人要发声，哪怕被捂住嘴巴也要说出的话，总有人会站出来，犯了错的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能安然无恙躲在黑暗里。”
他唇角带着笑意，曲起手指敲了下虞听晚的额头，“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国家会出手，法律会制裁的，小虞同学？”
“那你还emo？”
虞听晚捂着额头，看着眼前的人偷笑的神情，心下又变得轻松起来，完全没了刚刚严肃沉闷的气氛。
“好好好，谢谢虞听晚同学的安慰。”
谢炀转身朝虞听晚挑了下眉，双臂环抱，倒有些大学时期的张扬，虞听晚难得见他有如此活泼一面。
深吸了一口气，朝对方冷哼一声，说了句，
“大人不计小人过，大江大海都能过。”
“……你说什么？”
“夸你长得帅。”
说罢，虞听晚就拿起东西哼哧哼哧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了，结果没走几步，她就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大意了。
帝都晚上这么冷……
心里的吐槽还没结束，身上就被温暖裹住，虞听晚侧眸看着肩膀上的外套，还带着少年人的体温。
“小心别感冒了。”
谢炀朝她笑了下，大手揉了下虞听晚顺滑的黑发，接过对方手里的东西，说了句，“发什么呆，很晚了，难道你要在这睡？”
“我才不要！”
……
当晚，小红书的帝都附近界面就多了个帖子。
【讨厌的男生给我披衣服正常吗？】
配图是一个尔康发疯表情包。
带的tag分别是：＃死对头＃＃精神病＃＃朋友＃＃恩将仇报＃＃宝宝辅食＃
很快就有个评论。
虞听晚连忙点进去，看了眼就把手机扔一边了。
落在床尾的手机屏幕赫然写着一句：
【不正常，他应该暗恋你，想悄咪咪问句，姐妹或许是男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