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宗辅。
完颜晟眼不见心不烦。他招来士兵，询问那晚的情况。
“潘小安的士兵，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完颜晟带兵来到金国营地。这里一片焦土。那一个个油印子，可都是金国士兵的生命。
“给我四下里搜搜。找出地道口。”
金国士兵四下打探，终于找到地道口。
完颜晟看着地道，不由咋舌。“潘小安啊潘小安，你可真损。为了这一天，你是当了多久的老鼠啊？”
这地道实在过于狭长。如此大的工程，没有个一年半载，怎么可能完成？
潘小安占领东平郡之后，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他让琼英驻守在这里，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修建战略工事。
东平郡是潘小安选择的战争要塞。他要以这里为据点，一步一步将金国打败。
潘小安在城墙上远眺。他看见了完颜晟一行。
“小安大人，金国人来查地道喽。”
“让他们查吧。这两条地道，已经完成使命。”
这一战，杀死金国骑兵六千余人，降伏辽人和宋人两万多。
如此大的战争成果。这两条地道的性价比，高到没边。
“小安大人，那个将领是谁？那么威风凛凛。”
“孟奇，你不记得吗？那是金国大皇帝。”
“啊”孟奇惊讶。“这么快，就轮到大皇帝出征。金国没有将领了吗？”
潘小安笑起来。“是啊，金国还真缺将领。”
金国建立，也不过七八年时间。这几年里，他们打下偌大的土地。
土地大了，当然要派人驻守。
潘小安偷袭上京府。完颜晟要派兵把守，防止潘小安再次偷袭。
土着部众多，也不是个个都臣服金国，要留兵镇守。
大辽国灭亡，北辽还在。北辽灭亡，又出了个西辽。
耶律大石始终虎视眈眈。萧普贤女也在蠢蠢欲动。
这些地方，都要派人防守。
向东，金国要征服安国，报皇后被掠之仇。向南，金国要侵袭大宋，夺取宋国的锦绣山河。
这哪一处，不都要用士兵？
当此情况，完颜晟也头大。他看着城门上的潘小安，怒火中烧。
就是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杀害他的族人。就是这个男人，攻破他的后方，掠走他的女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完颜晟都给潘小安记得清清楚楚。
接下来，他要在战场上，用安国的士兵的血，重振女真人的雄风。他要用潘小安的骨头，泡酒喝。
“陛下，通道口已经被巨石堵死。咱们要打开它吗？”
“打开。我倒要看看，这地道是否真有那么神？”
“陛下，此举不妥。”
完颜晟斜着眼。“哪里不妥？”
“这地道，便是不被堵死，咱们也不能用。咱们并不知道，地道另一端，在城中什么地方？
咱们的士兵，贸然进入，肯定会遭遇敌人的埋伏。”
完颜晟不傻。他刚刚只是有点生气。
“传令下去，大军在此地扎营。”
“陛下，万一此处还有地道口，怎么办？”
完颜晟恼怒。“那就派人去找。难不成，你让我把大军，扎在天上吗？”
金国士兵驱赶着宋人俘虏，一寸寸土地敲击，以防还有暗道。
金国士兵开始扎营。
宋人俘虏则去筑高台，安装投石机。
不得不说，宋人工匠的手艺，确实世间少有。他们创造力强，想象力丰富。
对于战争武器的制作，简直就是艺术。
潘小安见完颜晟这般操作，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小安大人，金人这是要和咱们硬耗啊。为了你的安全，将士们想让你移师到银州府。”
“孟奇，你别看金人气焰嚣张。他们其实不善于攻城。
咱们只要能坚守住三轮攻击。金人必败。”
对于潘小安的话，孟奇深信不疑。
他跟着潘小安打了这么久仗，就没见他输过。
冬月十五，天降瑞雪。
完颜晟在白雪茫茫中，发动了攻击。
牛角号吹得呜呜响。士兵们冲锋的喊声震天。
只是啊，冲锋在前的，还是宋人。
这伙宋人，勉强可以算作士兵。他们都是青壮，他们有建制，他们整齐划一。
潘小安气恼。“被人用鞭子驱赶，知道勇猛冲锋。
当初要是有这股狠劲，何至于被人驱使？”
“小安大人，怎么办？”
“让穆丹与司巴上。”潘小安对这些宋人，又恨又怜。
城下的投石机，配合着宋兵攻城。但这投石机，明显不是那么好用。
有那么几次，投出的石头，掉落在城下，砸的他们自己人，人仰马翻。
但不可否认，投石机是个大杀器。
这一个大石头被扔来，砸到谁谁不迷糊？
大圆石滚动，碰着谁，谁都会伤筋动骨。
潘小安把穆丹叫过来。让他找出十个射箭高手，专一射杀投石手。
其实，潘小安还有油罐与火炮。但他不想用。
他想看一看，不借助后世的科技，能不能打赢金人？
完颜晟在城下指挥。他见投石机不能发挥作用，便命弓箭手射箭。
箭雨冲散了雪花。
“弓箭来袭，大家注意躲闪。”潘小安伸出盾牌，挡住一个士兵。
那士兵心头一暖。他突然觉得战斗有了意义。
在盾牌后，是王与士兵。
士兵保护王，王也保护士兵。他们面对同样的敌人，面对同样的危险。
“加点小心。受伤了，可大大不妙。”
“是，小安大人”
弓箭雨落尽，雪又飘然落下。
很多宋兵趁机攻上城头。
睚眦带着黑蛟军，拦截厮杀。凶猛异常。
潘小安喜欢他的这股狠劲。
他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对宋人心慈手软的，只有他自己。
像睚眦，囚牛，哪怕是孟奇。他们在杀宋人时，根本没有任何迟疑。
在他们眼里，只有敌人。
“孟奇，杀的这么痛快吗？”
“小安大人，攻上城的都是敌人。我不杀他们，难道要他们杀我？”
潘小安哈哈大笑。“有道理”
他的心结，慢慢解开。
潘小安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战场之上，只有敌人。”
很快，城墙上的宋人，被消灭殆尽。而新一波的宋人，正往梯子上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