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宋钦宗赵桓按照李纲的建议,把宋徽宗哄骗回东京了,童贯等人被诛杀,而高俅因为当时在路跟童贯互殴输了,自己狼狈回了东京,辞了禁卫军统领的官职,反倒逃过一劫。
但是,他毕竟也领兵南下追随宋徽宗,这一点就是大忌。
因为这件事,童贯还掉了脑袋。
高俅并没有被追究,他自己辞职回家踢球去了。
赵桓提的就是这件事。
如果要重办这件事,现在高俅也应该掉脑袋才是。
这件事告诉我们,没事千万别参与到皇权斗争里,搞不好你就是个牺牲品。
高俅听到皇帝突然提起这件事,当场就吓得直接跪了。
“官家,臣那是一时糊涂,后来幡然醒悟,回了东京,官家恕罪!”
赵桓见这一招有效果,继续说道:“高俅,他们不仅仅举报你图谋不轨,还有人举报你在禁军中贪污了不少军饷,可有此事?”
至于谁举报高俅,谁知道呢!
反正他赵桓不知道谁举报的高俅。
大概是21世纪的人觉得高太尉这一走,华夏的足球一千年多年没有缓过来,所以举报他不务正业吧。
反正高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举报自己,他不可能去到处问,谁他妈在皇帝面前说老子造反还贪污!谁说的!
高俅不敢去问,因为禁卫军里贪污就和平时吃饭一样常见。
他此时只敢颤抖着说:“绝无此事!官家明察!绝无此事!”
高俅吓得全身都在抖,本来在外面就冻了半个多时辰,已经是够惨的了,没想到刚进来,一个造反的罪名就扔下来了,再一个贪污的罪名又扔下来了。
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什么他妈的叫惊喜!
这就是惊喜!
“有没有此事,不是你说的算,他们不止一个人跟朕说你高俅图谋不轨,贪赃枉法!”
“冤枉啊!”
“想不想知道他们还说了什么?”
“臣惶恐!”
“朕问你,童贯死了,你做梦梦到他了吗?”
“官家!臣是冤枉的!臣对官家一片赤诚!”
沉默了一会儿,赵桓说道:“高俅,他们让朕杀了你。”
高俅刚冻得跟孙子似的,现在又满头大汗如瀑布。
皇帝话锋突然一转:“但朕觉得你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刚万念俱灰的高俅,忽然又一头一颤,似乎在即将溺亡之际,抓住了一根稻草。
“朕相信你对朕是绝对忠诚的,是不是?”
最后“是不是”三个字,皇帝加重了语气,高俅连思考都没有思考,连忙说道:“是!官家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
“真的?”
“真的!臣若敢有半个字是假的,官家就砍了臣的脑袋!”
顿了一会儿,赵桓话锋突然一转,说道:“金贼围城这事你怎么看?”
高俅脑瓜子一嗡,皇帝问自己这个问题作甚?
他快速思考起来。
他能有什么看法,他毫无看法,但皇帝的问题还是要回答的。
最近皇帝启用的都是主战派,联想到这一点,高俅立刻脱口而出说道:“当然是决战到底!金贼乃是蛮夷,蛮夷无信,他们深入我大宋腹地,只要我们像今年年初一样死守城池,他们自然会退兵。”
“嗯,你说的有道理!”赵桓表示很满意,他可不在乎高俅是不是草包,也不在乎高俅说这些话是不是敷衍自己。
他只是要高俅在自己面前表个态。
“朕让你回皇城司,将功赎罪,你可愿意?”
高俅一听,心头顿时大喜,但表面还是很谦虚的:“臣何德何能。”
“你若不愿意,朕只好以你犯作乱之罪,砍了你。”
“不不不,臣愿意!臣愿意为官家赴汤蹈火!”
事实,正史里的高俅和《水浒传》里的高俅,是两个人。
正史的高太尉,更多的是宋徽宗的一个宠臣,闲臣,天天带着禁军到处晃悠,不干正事。
让足球明星去做中央军的总司令这种事,本身就有问题。
更何况咱们的高太尉以前是个泼皮无赖。
这种人,本来没啥用处,扔出朝堂也就算了。
但他毕竟在东京城也经营了这么多年,威望和人脉还是有的。
自然就有了用武之地。
皇城司是什么衙门?
它跟明朝的锦衣卫很相似,宋朝皇帝亲军,专门监察京师,督管军队。
现在掌管皇城司的是王宗濋,宋钦宗赵桓的舅舅。
王宗濋是个纨绔的权贵二代,别说让他杀人了,让他杀只鸡他都不敢。
今天在城头那怂样,赵桓恨不得几脚踹过去。
但高俅不同,虽说一样纨绔,毕竟也是正儿八经在军队里混了多年的。
对于赵桓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一支能听使唤的禁卫军。
也不是说之前的禁卫军不听使唤,而是王宗濋太怂了,接下来怎么杀人呢?
别皇帝一声令下,那哥们儿杵在那里不敢动了,那就真特么尴尬了。
若是高俅敢杵在那里不动,赵桓大可以翻旧账,干掉他。
事情安排得非常快,高俅立刻就去皇城司取官印去了。
然后睡觉吗?
不不不,这大敌当前的,朕太紧张了,朕得放松一点。
朕绝对不是贪恋美色,朕是为了舒缓心情,这样才能睡个好觉,睡了好觉,才有精神头抗敌。
朕都是为了家国社稷啊!
所以,小朱娘子,朕来了!
“官家,天色已晚,您还不休息吗?”
“官家,要不明日再来?”
“官家,您脱衣服的手速何时变得如此之快了?”
“官家,您白天冒着风雪去城楼,此时还要……轻一点……”
赵桓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不完全是个坑。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城外金军营帐里的火堆烧得正旺。
营帐被里面的火堆映照出微微的光,延绵起伏。
巡逻的金军正来回走动,检查着每一个角落,并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东京城的城楼。
夜幕笼罩住了这座当今世界最大最繁华的城市。
皇宫南城门是宣德门,宣德门的东面有一个门叫左掖门。
宰相何栗的府邸就在这一带。
北宋是一个神奇的朝代,东京城的房价动则5000贯以(约250万元)。
稍微好一点的地段就是万贯以(约500万元)。
许多官员,甚至高官都买不起房子,苏轼就做了大半生的租房客。
后来到神宗年间,连皇帝都看不过去了,一些宰相居然租房住,国朝的面子挂不住啊。
于是就在左掖门这一带修建了一批豪华的府邸,专门供给宰相级别的官员居住。
当然,由于大宋朝的宰相更换比较频繁,所以这一带的主人也更换的比较频繁。
何栗,政和五年状元。
对了,和他同年考试的还有一个历史名人,秦桧。
秦桧是那一年的进士及第,并非状元,状元是何栗。
何栗此时的职位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尚书右仆射(ye)相当于政事堂副相,二把手,如果不任命尚书左仆射,那他就是一把手,名副其实的首相,参知政事则是副相。
此时的秦桧,还在御史台做御史中丞。
所以说,宋朝是一个极其看中考试成绩的朝代。
何栗这个人,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