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这朝思暮想的声音，熟悉而又陌生。
“咳。”
我尴尬的咳嗽了一下。
“你来了啊。”
“你怎么这么紧张啊，司烂。”
我看着她的笑容，恰到好处的妆容之上是她那精致的如同被雕刻出来的五官一样。
她好像在发光。
“你怎么跑人家女厕所去了？”
只见她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像是看到了21世纪最幽默的喜剧电影。
‘操，还是被发现了。’
我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
我赶忙挥手。
“没事没事，我说我们快进去吧。李迎秋在里面等着呢。”
李迎秋看到我们两个一起走了进去，虽然有些惊讶，可还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
“夏瑶，好久不见。”
“你也是啊，迎秋。”
他们两个人互相笑着，像是两个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
“思思呢？怎么没有来啊。”
我跟夏瑶分开的时候，李迎秋还跟思思处在甜蜜期。所以她不知道也很自然。
“我们，也分开了。”
只见夏瑶微微张大了嘴，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点了点头。
也是，我们都能说分开就分开，他们当然也可以。
说着李迎秋就拿起了菜单递给了夏瑶。
“夏瑶，你点菜吧。”
“鱼香肉丝。”
我跟她同时开口，我知道夏瑶最喜欢吃这道菜。
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自然的说了出来。
我知道夏瑶这时候一定在看我，可我不敢直视她，我只是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点了支烟。
我不知道她看见这盒荷花会怎么想，我也懒得去想。
我们简简单单点了几道菜，就坐在这里相顾无言。
还是李迎秋最先打破了沉默，可我却宁愿他永远不要打破。
“你跟赵明伟怎么混到一起了。”
我被烟呛住了，把烟头扔在了地上大声的咳嗽着。
夏瑶仿佛被我那么夸张的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递给了我。
“我俩？正常朋友关系啊。”
我听完这句话，咳嗽了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擦了擦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司烂，你怎么又穿上了这身西装。”
夏瑶看着我，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是为了让她觉得我过的很好而这样穿的吧。
“没为啥，我平常穿衣服习惯就是这样。正好别的衣服都脏了，只剩这一件了。就凑合穿了。”
夏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扭了过去。
话说她凭什么像是个没事人一样，难道说她的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我们的感情吗。真可笑，只有我还在把它当作软肋一样避免着触碰。
我在沉默与尴尬之中，吃完了这顿饭。
想象之中的痛苦可能也没有出现，可能在我心中早已经结满了伤疤，这些也已经不太能刺痛我了吧。
只有每次抚我疤痕的时候，我才会感受到一点点的悲痛。
算了吧，只要人还活着，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
我们的聚会将要结束，我也从零丁的对话之中，得知了夏瑶准备定居在鹤城了。
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公司，我记得这是她的一个梦想，曾经还说要与我一起实现来着。
我们一起下了楼，我看着夏瑶的背影。想起她说过自己不喜欢别人比她走得快，没想到到了今天我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我下了楼，才发现赵明伟站在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旁。
他举起手向我们打招呼。
“司烂，迎秋。”
跑过来给了我们两人一个拥抱，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恶心的感觉。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虚伪的人，没想到还是没有。
“来接夏瑶？”
我问他。
“对啊，这不是太晚了女孩子一个人不方便吗。”
本来我还抱有幻想，觉得他们只不过是夏瑶口中的普通朋友。不过现在看来，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
赵明伟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给我们让着，又是荷花。
我笑着接过了这根烟。
“没想到，你现在的条件这么好了啊。又是奥迪，又是荷花的。”
他连忙摆摆手，说着。
“没有没有，这不是最近家里生意挺好的。我就犒劳犒劳自己。”
我没有感受到丝毫他羡慕的意思，就像是文雪给我的感觉一样。平平常常的说出了很平淡的话。
可能像他们这种出生便含着金钥匙的人来说，这种情况早已理所当然了。
……
我们送走了他俩，路上就只剩下我跟李迎秋两个人。
“怎么样，夏瑶看见你就跟看见了普通朋友一样。想想你哭的……”
“打住，那件事不准再提。以后我跟她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再也不会对她有任何别的想法。”
“唉，希望你可以做到吧。”
我们坐到了老司的车上，今天我们都没有喝酒。
“要不，去淇河逛逛？”
我突然想开着车，去吹一吹河边的风。
“好。”
……
“你说，什么是爱呢。”
我倚靠在河边的栏杆之上，夜间的风原来是这么的寒冷。冷的我骨头和灵魂同时在战栗。
“我不知道。”
李迎秋缓缓吐出了一口烟。
“但你跟夏瑶肯定是没爱了。”
是啊，我为什么要寻求别人的安慰呢。
可笑。
我也想点上一支烟，看着空空的烟盒，把它攒成了球状扔到了垃圾桶里。
“还是得红旗渠耐抽吧。”
李迎秋笑着从他的烟盒里给我抽出来了一根。
“哥还有一条中华呢。”
“呦，老司给的？”
“No，文雪给我的。”
“文雪走了？”
我点了点头。
“多好一女孩，话说当时为什么你不跟她在一起。”
我吐出了一口烟。
“不合适，我怕夏瑶伤心。”
李迎秋索性也不问我了，我们就趴在栏杆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着烟。
像是都有无穷的烦恼要吐出来。
“话说你跟思思，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分手的。”
“能因为什么，还不是不合适。”
我知道李迎秋也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我们都不是喜欢把过去的悲伤挂在嘴边的人。我们怀念过去，但从不矫情的缅怀过去。
过去就过去了吧，一切的事情总归会有一个结尾。
我想着李迎秋跟我的遭遇，想起了一句很应景的话。
“你终会明白，前途比爱情重要，你还会明白，爱情比前途更难得，但最后你会明白，对的人会站在你的前途里。”
我想可能在李迎秋的想法里，思思没有前途重要。
可在我的想法里，有了爱情就有了前途。
可能夏瑶跟思思都不是对的人，也可能我们之中有人是自私的人。
我抬头看见了月亮，大学时我欣赏我那肆意绽放的青春，我去看了很多次月亮。到了毕业时，我为了收拾我那乱七八糟的人生，我再也没有追寻过月亮。
月亮到底是什么呢，我想月亮很可能是我们人生之中的遗憾。
或许在当时看来，是无比珍贵的东西。
我摁灭了烟，叫上李迎秋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