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带着云雉去往勤王府,云鸠在市集随意抓了一个郎中回府。
带郎中来到泠香园替小黑诊治过后,郎中一脸惶恐,“大人想必是心思繁重、忧虑过多以致郁结于心,所以才熟睡不醒,这一清心去火汤或可缓解一二,至于大人什么时候可以醒来,在下,在下,在下也,无甚把握。”
云鸠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劳烦先生稍后,待我们为大人服下汤药后,再诊治确认一番。”
郎中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这根本没瞧出什么病来,开的方子也不过是一副滋补汤药,这架势莫不是醒不过来,还会找我算账!“大人这是心病,一时半刻也不会有甚效果,或许在下医术不够,”
云鸠打断他的话,“先生不必担忧,我对先生的医术很有信心,喝茶稍后即可。”
之后郎中每次张口想要离开,都被云鸠一杯茶堵住嘴,终于在他快被淹死的时候,云卫端来了一碗加了解药的清心去火汤,郎中此刻更是汗如雨下,云鸠根本不给他开口和离开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位大人喝了他开的滋补汤。
终于在郎中的提心吊胆中,小黑一脸警惕的睁开了眼。
“小黑大人,您终于醒了,怎么这个眼神?莫不是又失忆了?!”
郎中一听,扑通一声就要跪下请罪,“这,大人,大人失忆与我绝无干系,我不过是,”
云鸠强行把郎中拉起来,“先生莫慌,我们还要多谢先生救醒大人,不会随意诬陷先生的。”
小黑这才开口,“我没失忆,这是怎么回事?”
云鸠表演夸张,“我早上见你一直不起,想着可能刚来穆府,兴许你昨夜没睡好,结果吃过早膳来喊你,发现你叫不醒,这才请来了城里的郎中,这位先生医术高明,一副药下去,你就立刻醒了。”
小黑一脸怀疑,“是这样吗?”
这郎中一听知道自己不仅没事,兴许还能有赏,就端起了大夫的架势,“没错,这位大人,您这是太过忧虑导致的,还是要少些操劳为好。”
云鸠立马配合,“多谢先生,我们谨记,必不让大人多费心,十三,送先生离开。”说着递给郎中一个钱袋,郎中乐呵呵的接过准备离开。
“慢着!”
“小黑大人,你还有什么不适吗?”
郎中一听小黑大人,没忍住乐了,重复一遍,“小黑?大人!”
小黑脸色铁青却又不好发作,“没有,既然方子有用,不如给我留下,以备不时之需。”
云鸠看向十三,“方子呢?”
“抓药时留在药房了,我去讨。”
郎中乐呵呵地回道:“大人不必麻烦,在下再写一帖便是。”
小黑看向云鸠,“这药渣可还在?”
云鸠故作不解,“小黑大人这是何故?”
“怕先生私藏着药方,以免遗漏。”
“大人多虑了,小人自是不会藏私,大人自可去一一比对。”
“小黑大人果真谨慎,十七,你派人把药渣拿来。”
小黑信不过云鸠,“不必了,既然我好了,让我带人去取即可。”
解药是直接加在碗里的,云鸠自然不会反驳。
勤王得知穆清上门让人将他带到凉亭接待。
云雉跟着穆清穿过勤王府,一路上所有人目不斜视,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事,无一人好奇抬头看向来客。
到了凉亭,引路的人一言不发就离开了,勤王侧躺在榻上头也不抬,“穆清,这些日子风光无限,带了什么来道谢?”
穆清第一次听见如此直接、毫不寒暄的问话,“见过勤王殿下,下官前来,”
钟吾辰抬手摸了摸自己皱起的眉头,“废话真多,听不明白吗?带了什么东西?!”
云雉直接插话,“两万两黄金。”
钟吾辰突然抬眼,饶有兴致地看向云雉,“两万两黄金,我买他!”
穆清大惊,“不可!殿下见谅,这位对我而言如家人一般,恕难从命!”
钟吾辰起身,见穆清还保持着行礼的姿态,却一脸警惕,觉得十分好笑,“有趣!你们主仆俩都有趣的很,免礼吧!”
穆清松了口气,“谢殿下。”
“梧通。”钟吾辰念了一个名字,又重新躺回榻上。
突然出现一人朝穆清靠近,云雉当机立断将穆清挡在身后,那人却迅速停下,朝他伸手,“两万两黄金。”
云雉见状退开,穆清将袖子里的银票递出,那人接过后再次朝二人伸手,“请回吧!”
穆清满腹疑问,却也不敢再提:这勤王果如传言喜怒无常、心思莫测,若他突然改了主意,要强行把云雉留下,自己只会是云雉的累赘。
梧通一路将二人送出勤王府,在离开时突然开口,“王爷吩咐,穆侍郎若有求,尽可备好万两黄金,来者不拒。”说完也不管他二人是何反应,径直关门回府。
“王爷恕罪!那人身手未必在属下之下。”
勤王并不意外,“带回来可行否?”
“属下无能,我们身手只在伯仲之间,若无意外,很难活捉。”
钟吾辰叹气,“无事,下去吧,不必领罚!”
穆清和云雉回府后,听闻了小黑的闹剧,象征性的去泠香园看望,并叮嘱他好好休息,返回霁渊和众人用膳。
席间沉静,月微云叹气,“吃惯了热热闹闹的饭,这云鸠经常不在,还真不习惯,你们都没什么话说吗?穆大人、云雉,你俩去勤王府发生了什么?”
穆清看了看云雉,不知该如何讲述,云雉面无表情、事无巨细的把勤王府的事一一描述。
萧飒还有心思打趣,“天翊,你看,我的云雉,到哪儿都很受欢迎,你这是跟着云雉沾光了!”
穆清无奈,“你说这勤王到底何意?”
“你的礼物送的很好,他很喜欢,就是这个意思。”
穆清不解,“他堂堂一个王爷,缺钱也好意思表现出来吗?”
萧飒笑笑,“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缺面子、缺女人、缺稀罕物件儿、缺阿谀奉承吗?!”
穆清恍然,“也是,人家什么都有,区区穷一点儿,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我拘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