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瑟这边已经在开始教梁疏桐弹钢琴了，梁疏桐看着她灵动飞舞的手指，脸上流露出羡慕而又克制的表情。
“像这样！”颜瑟举起自己的十根手指在空中动了动，然后放到钢琴上，“我们来弹小星星。”
梁疏桐微微咬着下唇，手指迟迟不敢放上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坐在钢琴前面，这样优雅的把自己粗糙的手指放上去，按动每一个都透着陌生而高贵的琴键。
梁疏桐的不配合让颜瑟有些为难，“那要不然你听我弹一遍，找找感觉？”颜瑟仍旧是试着解开她的心扉。
“好的，颜瑟姐姐。”梁疏桐甜甜一笑，放下手，如释重负。
颜瑟先是把这首叫小星星的世界名曲欢快的弹了一遍，然后又一边冲梁疏桐微笑，一下一下的分解开每个动作，并随着动作清唱起来：“一、闪、一、闪、亮、晶、晶……”
殷司曜替自己倒了杯茶，走到客厅里去欣赏颜瑟的教学，但他就是站在一边慢条斯理的品茶，一边打量着颜瑟，也不说话。
颜瑟被他的存在和气压搞得压力很大，频频向他投去打量的眼神，最后终于停下来质问道：“你、你笑什么？”
殷司曜挑眉：“我笑了？”
“那你来教，你教疏桐妹妹弹小星星。”颜瑟到他跟前夺过他手里的茶，恶狠狠的灌下一大口。
就你浑身上下这种生人勿进、我不好惹的气势和威压，哪个小朋友能对你感到亲近就奇怪了！
殷司曜不怕她遮掩低级的挑衅，也没说不会，直接坐到刚才颜瑟的位置，也没有看梁疏桐一眼，抬手就是一段流畅的小星星，并且边弹还边学着颜瑟刚才看自己的样子，与她不住的眼神对视，有些得意。
颜瑟嗤笑，觉得他幼稚。
梁疏桐默默的坐在一旁，不敢轻易动作，她怕惊扰到身边这个宛若神只般俊美的男人的演奏，也怕破坏掉此刻自己坐在这里感受到的奇妙气氛。
男人身上好闻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里，他看上去那样的冷漠而完美，梁疏桐无法想象他那薄情的双唇竟然也会微微扬起弧度，但那是对着钢琴边捧着一杯茶表情不屑的颜瑟，他看着她时，眼里涌动着光芒。
“行了，快停下你无休止的卖弄，我知道你会弹小星星了好吧，你看你把疏桐妹妹吓得都不敢吭声，也不敢离你太近了，比起教学效果来你还不如我呢！”颜瑟夸张的嘲笑他。
殷司曜笑盈盈的看了她一眼，转头望向身旁的梁疏桐。
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梁疏桐心跳猛地加速，更加手足无措。
殷司曜问：“你要不要试试？”
梁疏桐手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抬起来，她为自己的怯懦感到沮丧。
“没关系。”很快明白过来她的心理，殷司曜不再继续邀请，而是起身对颜瑟温柔笑道，“比起颜老师来，我确实跟不适合教小朋友，我道歉可以吗？”
“可以。”颜瑟满意一笑。
殷夫人看着眼前和谐的画面，心里也算松了口气。
下午，殷夫人打算带着梁疏桐出去买几身衣服，也叫了颜瑟跟着一块儿去看看。
颜瑟狐疑道：“您不是对我的品味一向都不太满意吗？”
殷夫人咳了咳，“我哪知道现在的小孩喜欢什么样式的，你跟疏桐年纪差得没那么多，帮着选选。”
颜瑟伸手挽住殷夫人，也撒娇似的把脑袋凑过去，眨着无辜的大眼睛：“那这么说，在您心里我也是个小孩？”
“缠着这个问题问什么，我可不认为能驯服司曜的女人是什么单纯的小孩。”殷夫人这话倒是她内心里对颜瑟真实的感受。
颜瑟不满道：“震惊，我在您心里竟然这么不单纯，虽然能驯服殷司曜的确很不简单……”
颜瑟替梁疏桐挑了几件小礼服，“去试试吧，肯定好看。”颜瑟鼓励她。
梁疏桐小心翼翼的在店员的帮助下，换上裙子出来，在殷夫人和颜瑟对面手脚无措的站着，脸蛋红扑扑，不知道该把眼神往哪儿放，只好垂着眼睛，低头看地。
“疏桐，抬起头来！”殷夫人很满意这条裙子，顺道提醒她要表现得自信一点。
店员也在一边夸赞她，鼓励她。
梁疏桐抬起头来，脸红得不行，“很好看喔。”颜瑟对她眨了眨眼睛，梁疏桐明显不相信，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素面朝天，在这样精致的裙子的衬托下显得更加黯淡无光。
“真的好看，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开视频让你司曜叔叔替你看看。”颜瑟一心想也想帮她找点自信来。
没想到梁疏桐听到这话，很快就摇摇头，脸上有些慌乱，“别！”
颜瑟怔了怔，而后就明白过来梁疏桐是不好意思了，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间倒还好说，但面对殷司曜这样成熟英俊的男人，有几个小女孩能顶得住啊。
殷司曜很快就拿到了梁疏桐的信息，情况也跟殷夫人说得没什么出入。
已经十五岁的梁疏桐早年失去双亲，在亲戚间来回辗转，从小寄人篱下导致她的性格里有敏感自卑这样的因素也很正常，好在她在学校成绩很不错，也很受老师和同学的喜欢，似乎这是这个世界对她为数不多的肯定了。
余露一直小心观察着皓岚的动静，不管是上班，做手术还是用餐的时候，皓岚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异常，除了通常在下班的时候整个人会有些疲倦。
中午的时候，她又去找妇产科的同事帮她做了个检查。
“有胎芽和胎心管搏动了。”
“知道了。”皓岚应声。
“怎么想的？”同事叹了口气问道。
“找个合适的时间，请几天假……”
一听她要请假，同事就知道她还是打算把孩子拿掉了，遂叹了口气，在单子上签了字后递给她。
皓岚穿好衣服开门出去，片刻后余露敲门进来，笑着问道：“咦，徐医生，殷医生刚才怎么过来了？”
同事头也没抬的答道：“做个妇科检查，你如果有需要的话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很温柔的。”
余露笑笑，“就随便问问，殷医生毕竟是我老师，总得关心关心她的身体吧。”
同事抬眸笑着公式化：“那你这学生还挺不错的，都快关心到个人隐私上去了。”
余露尴尬一笑。
晚上皓岚在上一台手术，钟飒打不通电话，只好直接上来办公室等她。
余露热情的接待了他，并告知他殷医生正在做手术，估计还得有段时间。
钟飒在沙发上坐下来，下班后除了有时和值班的人员外大多都下班了。
余露为他递上来一杯热咖啡，钟飒礼貌的道了谢，余露就坐在一边看着他。
钟飒喝着咖啡，见余露还没走，遂出声礼貌询问道：“余医生今天值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