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起身拉着她继续走。
颜瑟痛苦不堪，“我……我走不动了，而且我的眼睛也好疼。”
想到她这三天来受了这么多惊吓，也没吃什么东西，眼睛被泪水泡得发炎，绑匪想了想，但最后还是拉着她继续走。
没办法，他的事还没完成。
虚弱让颜瑟几乎要晕过去，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被绑匪背了起来，最后塞进车里。
绑匪拍醒她，试图给她喂点水，但她又吐了出来，他脸色复杂的看了她片刻，然后问道：“你是不是怀孕了？”
颜瑟难受的呜咽着，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绑匪忽然跳下车，关上车门转身离开。
颜瑟挪动反绑在背后的手，尝试着解开，但她现在太过虚弱，连一点力气也没有。
没多久，绑匪又回来了，这次带着热菜热饭的香味，他打开蔬菜汤递到她嘴边：“喝点热汤。”
颜瑟愣了愣，他见过他太太怀孕的辛苦，所以也体谅所有女人怀孕的辛苦。
颜瑟配合着，小心翼翼慢慢的把汤喝下去，几天来喝冰冷的水，吃寡淡的饼干，让她的胃变得脆弱难堪，一顿饭她吃了很久。
胃里有点东西后，颜瑟的状况好了很多，绑匪说：“我现在要重新封住你的嘴巴，绑上你的脚。”
颜瑟不敢反抗，只是猜测他的动机。
车开了很久，中途经过颜瑟听到他下车加油。
她被隐藏在一堆玩偶和布料里，试图翻身发出点响动来引起外面工作人员的注意，没想到绑匪坐上车来，小声警告她：“别动。”
加好油之后车继续前行。
颜瑟猜测他不是为了钱，更不是为了要自己的命，除此之外他还能有什么样的目的？
通过对死者社会关系的排查走访，很快就列出了怀疑人员。
大家把焦点集中在那些见面次数频繁，又有前科的人员身上，只有钟飒一眼发现了这些人员里最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方沛，现年三十七岁，市五中化学教师，社会关系简单，家里只有一个生命垂危的母亲。”
“十年前，他妻子和三岁的孩子在一桩入室抢劫案中丧生……”
“十年前？”钟飒去看卷宗，“当时的作案人是……”
方沛继续不知疲倦的开着车，颜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
前方是个高速下道口，看到正在对过往车辆进行排查的警察，方沛很紧张，转身看了看淹没在车厢货物里的颜瑟。
交警把方沛拦下，要他出示行驶证和驾驶证。
方沛迟疑了一下，把证件递过去，另一名警员让他下车打开车厢看里面装的什么。
方沛笑道：“装了一些玩偶和表演用的服饰道具。”
后车厢被打开，里面确实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玩偶、杂物和道具。
颜瑟被他事前喂了点麻醉用的药剂，他只担心警察会动手查看，但情况并没有他预想的那样糟糕，看到满箱的玩偶面具后点点头，把证件还给他。
但在关上车门的瞬间，颜瑟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闷哼，警察愣了一下，“什么声音！”
方沛心里一慌，冷汗顷刻间濡湿后背。
在对方冷峻而犀利的怀疑目光下，他装作大方的重新打开车厢，“哦，是一些会叫的玩偶，您看这个尖叫鸡！”他拿出来捏了捏，“还有其他会发出叫声的玩具猪，还有牛……”
警察把玩具猪拿过来捏了捏，倒是跟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
跟这两天他们查出的酒驾、毒驾和不规范行驶等问题比起来，方沛算是守法市民了。两名警员对方沛敬了个礼，然后放他通过。
至此，方沛顺利下了高速，然后猛踩油门，从没有摄像头的小路绕道离开。
半小时后，接总署令，全力排查有无叫方沛的男性人员驾驶车辆通过个高速路段，后附照片和驾驶证等各类信息。
两名警员迅速上报。
方沛弃车，用大衣裹住昏迷的颜瑟，带着她在路边拦了一辆载货的小车往一个食品加工厂去。
“人带来了，装车吧。”
方沛看着一箱一箱的食物被打包装进冷藏车里，他们似乎也要采取同样的方式把颜瑟塞进冷藏车。
“你们要把她带去哪儿？她现在很虚弱，就这样扔进冷藏车里会死的！”
“知道得越多对你没好处。”对方把一口袋的钱扔到他面前。
方沛顾不上许多，蹲下清点了数量，然后背上包转身离开。
他走出仓库，心中愈发纠结，他又迅速转身回去，不顾阻拦，把颜瑟从箱子里抱起来。
“你什么意思？”接头的人问。
“我不想看着她这样丢了命。”
“大善人，发善心啊？”
一群人围了上来，丝毫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异状，直到警察鱼贯而入，瞬间包围这个加工厂。
“都不许动！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蹲下，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冰冷无情的枪口对准自己的时候，亡命之徒人下意识的要逃跑。混乱之时方沛放下颜瑟，起身逃窜，却被警方开枪击中了大腿。
枪声终于让搬运的工人抱头趴下，警方慢慢朝方沛逼近，方沛朝远处颜瑟昏迷的方向看了一眼，露出苦涩的笑容。
但谁也没想到，旁边的货架毫无预兆的轰然倒塌，将方沛压倒在下面……
殷司曜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把地上的颜瑟抱起来。
“司曜，让颜瑟先去医院吧！”钟飒看着浑身抖得厉害的殷司曜，让医护人员进来，把颜瑟从他怀里抱走。
颜瑟恢复意识，是在四天后了。
殷司曜拿着湿毛巾替她擦着脸，动作轻柔，生怕吵醒她。
皓岚推门进来，调整了点滴的速度，坐到床边。
“颜瑟身体很虚弱，也很疲惫，虽然没醒过来，但也在努力的恢复。”
“我知道。”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额头。
“后脑的伤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脑震荡，后面持续卧床休息就好。”说完，皓岚拍拍他的肩又转身出去。
钟飒站在门外，神色忧虑。
起初殷司曜不许任何人靠近颜瑟，甚至连颜家人来看都被他拦在门外，殷司曜的后怕和歇斯底里大家都看在眼里，他把颜瑟看得太重要了，几乎是任何人都不能碰的雷区。
“你怎么也……”看到钟飒神情凝重，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敲门进去的样子，皓岚有些诧异。
不过她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作为医生身份面对病人时，也总是不自觉的收起自己的情感，换上冷静客观，毫无感情的面孔。
“颜瑟在我心里不仅是司曜的爱人，也像我自己可爱的妹妹，这几天我妈向我追问我颜瑟的状态，担心和紧张溢于言表。我反复的想，是不是在这场针对颜瑟的凶险案子里，我表现得太冷漠，以至于给了司曜情感上的伤害。”
钟飒淡淡反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