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殷司曜和殷皓岚姐弟俩都戏谑的对视了一眼，殷夫人本人被她夸得脸上有些臊，转过头：“问这个做什么？”
“你想想看，那些苦苦追求你未果的男孩子，他们每一个都很好啊，对你一往情深，你结婚的时候难道没想把他们都请来吃顿饭，好见证你幸福的瞬间？”
殷夫人被问懵了，回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好像是有过这样自以为是的想法，但转头想想，人家已经够痛苦了，竟然还要把人邀请过来亲眼见证你跟别人结婚的幸福瞬间，那不是有意折磨人吗！
但颜瑟很快就解释道：“不过我是开玩笑的，除非有意折磨对方，不然我怎么也干不出来这种事。嗯，我的意思是，我就是有意要折磨林漱儿，看她的笑话。”
一提林漱儿，殷夫人瞬间就炸毛，一脚把文森特踢开，拍桌子站起来怒斥：“不可理喻！”
颜瑟看着文森特被踢得叫了一声，脸上的笑意马上就褪下。
皓岚见状起身拉住她妈说：“妈，您说着说着话怎么拿文森特出气呢！”
殷夫人自知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但面子上又过不去，继续继续指桑骂槐：“无赖的小畜生！”
“妈！”殷司曜皱着眉头站起来，把可怜巴巴的小狗抱回来，“颜瑟只是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你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你听听她说的什么混账话！”殷夫人对这种时刻儿子不站在自己这边，反而帮着数落自己就更加生气。
颜瑟把文森特从殷司曜手上抱回怀里，神情淡漠：“别的我不反驳，但您踢文森特的这一脚让我感到很心寒。还有，我只要一说到林漱儿您就急得跳脚，一点体面都不顾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林漱儿是您的私生女。”
“颜瑟！”说到这儿，殷司曜终于拉了她一下，别越说越离谱了。
殷夫人果然被激怒，但盛怒之下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反击，只是不停的喘气试图平复自己。
颜瑟继续说：“我累了，不想再跟您维系虚假的婆媳关系了，您要是实在忍受不了我就劝动殷司曜，要么让他取消订婚把新娘换成林漱儿，做不到您就别再对我们订婚宴插一句嘴，说一个字。”
颜瑟的话掷地有声，殷司曜和皓岚都被她震住，殷夫人捂着心口，听完后点头：“好！好得很！”
颜瑟说完就上楼去收拾东西，背上自己的包要走。
殷司曜跟在身后拉她：“颜瑟……颜瑟！”
颜瑟转头冷淡看向他：“怎么了？要跟我一起走吗？”说着继续收拾东西。
“你冷静一点！”
“我还要怎么冷静！”颜瑟索性把收好的东西全部扔在地毯上，心里崩溃的想要跟殷司曜吵一架发泄！
殷司曜表情凝重：“你冷静点慢慢收，我陪你回家住。”说完就弯下腰把她丢掉的东西好好捡起来，整理过后放进行李箱。
颜瑟被他的操作弄得愣了一下，看着他弯腰认真收拾东西的样子，颜瑟有点心虚，本来他最近不是经常犯婚前忧郁吗，刚才跟他母亲这么一吵，他估计忧郁又该加深了。
可是她真的很气啊！于是狠狠往沙发上一坐，操着手生闷气。
殷司曜动作迅速，把她的东西都装好：“装好了，你检查一下还有什么遗漏的。”
颜瑟随便看了一眼，然后去打探他的神色。
眉心微蹙，眼神也不看自己，浑身又开始散着冷气。
他生气了？
“你……生气了？”颜瑟本来还以为刚才他要帮着他妈说自己，没想到他到底还是站在了自己这边，陪着自己任性。
殷司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吧。”
“诶，你的衣服不拿走吗？”颜瑟看他推着行李箱出去，抢着问道。
他头也没回的说：“不拿了。”
颜瑟咬唇，这下真的坐实他生气了，自己刚才也是在气头上嘛，再说她还没怎么开始跟他发脾气呢。
“诶，等等，至少把我送你的那条绿色领带拿走啊！”颜瑟赶紧拉开衣柜，把领带翻找出来。
下楼去正好赶上殷夫人指着殷司曜说：“司曜，你今天是不是真的要跟她走，置我们的母子亲情于不顾！”
皓岚为这样的话感到十分窒息，殷夫人从小就不吝对两个孩子的人生加以约束和掌控，皓岚脾气柔软，很多时候都听从她的话，但殷司曜作为男孩子，似乎脑后天生多反骨，一旦涉及到他的底线，他就从来没对殷夫人退让过一步。
当初皓岚决意要和沈临辰结婚时，殷夫人也用断绝母女关系这样的话来威胁过她。
也许那次义无反顾的转头是她这辈子唯一一次鼓起勇气来反抗殷夫人，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皓岚不希望殷司曜真的跟殷夫人闹到这种地步，但也不愿殷夫人一直这样下去。
殷司曜比起当时的皓岚，镇定得多。
“您在说什么，我如果不在乎亲情，那也不会要颜瑟跟我回来住在这里，任您观察和考验，事到如今，您想用这一句话就绑架我？母子亲情儿子顾了，您为人母亲请问顾了吗？”
比起来，殷司曜淡然质问的语气比激动的殷夫人却显得有力得多，殷夫人面对这种指控，忍不住上前拉住他质问：“我难道没有顾吗！我选择林漱儿错了吗？漱儿温柔体贴，以你为重，在家里她会是一个明事理，识大体的贤惠妻子和母亲，在事业上她作为林家继承人，对你的帮助还用我来说吗！比起来这个中途过来的公主算什么，事事要你来迁就和容忍，动不动就耍脾气，我几乎没有从她那里感受到对你的一丝爱意。我的儿子，如果是你的孩子面对这样的情况，你会为他选择哪一个？”
走到楼梯口的颜瑟听到殷夫人的话，脚步不由得一滞。
殷夫人含着泪继续问他：“司曜，如果是你，你选择哪一个？”
殷司曜瞳孔颤动，似乎陷入两难的境地。
颜瑟忍住胸中涌动的情绪，想要站出去跟殷夫人理论，可是转念想到这种事永远没有她插足的份，母子之间关系的平衡也不是靠几句话来解决的。
她没想给殷司曜造成这种困扰，但之前为了文森特她冲动的说了不该说的话。
殷司曜垂眸看向抓住自己手臂的殷夫人，也握住她的手，眼神柔软，态度肯定说道：“我的人生早就不用您来帮我选了。”
“不用？你姐姐当初也是这样说的，结果不听我的话，跟殷家断绝关系也不惜要嫁给那个男人，结果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你要重蹈她的覆辙吗！”
殷夫人激动之下，把皓岚的事情当做失败的例子来企图吓唬他，控制住他。
皓岚的眼泪瞬间决堤，陈旧的伤口被自己母亲毫无防备的粗暴撕开，露出里面的鲜血淋漓根本没有愈合的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