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就让人去查，一般这种情况，还是很好查的，想要运走那么多孩子，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洛川点了点头，带着人便先去了。
此时张蔼蔼心中只觉得一股子窒息感。
水灾，死亡，活人祭祀。
无数的...恐惧，无助的情绪，一下子具现化了在她的面前。
秦苍明坐到了张蔼蔼的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
终究还是在盛世繁华长大的女孩子，看到这样的惨烈，心里终究还是会有一些触动的。
张蔼蔼靠着秦苍明的肩膀，浑身忍不住因为恐惧和各种情绪浑身颤抖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我们是不是一定可以救他们的？”
秦苍明点了点头说：“你说会救，就一定会救的。”
“你睡一会儿吧，一个晚上没歇息，等洛川他们的消息回来，还有的忙了，你也想亲眼看到孩子们被救对吧。”
秦苍明难得声音如此温柔，张蔼蔼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身边，有种奇怪的安全感，很安心，相信他的话。
当他转头看着她的时候，听到的是均匀的呼吸声，紧闭的眼眸上，还有一些泪花。
四周安静的只剩下呼吸的声音，蜡烛燃烧的声音，很安静。
他其实并不是喜欢安静的人，只觉得太过安静反而有些担心。
只是...和她靠在一起安静，很舒坦。
也就小半个时辰，门被敲响了。
张蔼蔼挪了挪身子，秦苍明一把抱住，生怕她会摔了。
“进来吧。”
甲二带着招娣走了进来。
招娣刚准备开口，秦苍明看了一眼已经有些小小打鼾的声音。
“小声些。”
得了首肯，招娣才小声说：“我已经见到我爷爷了，他被安排在了城外，这位大人也给了我银钱，以后你们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秦苍明有些冷漠的说：“我不缺奴婢，你是她买下的，等她醒了再安排你的情况吧。”
招娣磕了一个跟头，也不敢多说什么。
“少爷，适才我们回来的时候，又碰到衙役抓人了，已经被这位大人打跑了。”招娣回想起刚刚的事情，真的有些心惊。
“所以，你除了账本还知道什么吗？让这位县令这样想着要抓你。”秦苍明只觉得奇怪，当真若是因为小妾跑了，犯得着这般在意。
“我...被抓去县太爷家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个大师...说是只要给他什么引子，水灾就一定能结束。”
招娣结结巴巴的说着，想着当时也觉得害怕得很，“大师？”
“好像是一个道士，我也不是特别晓得，县太爷很相信这位大师，经常见面。”
秦苍明此时抬了抬眼皮，“道士？”
看来张蔼蔼猜测的祭祀也许是有可能的。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招娣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那位大师好像还在找女子，每个都要被他摸骨的，我刚刚被绑进去的时候，大师就给我摸过骨，说我的面相旺县太爷才把我留下的。”
原来只是想到这是贪赃枉法的事儿，没想到还牵扯到这？
楼下此时传来了吵闹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吵闹，张蔼蔼抬起头，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怎么了？”
秦苍明很顺手的将张蔼蔼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轻声说：“没事，你继续睡吧。”
说完话看了甲二一眼。
甲二快步去看，片刻回来，表却依旧是没有表情，“是衙门的衙役。”
“不会就是来抓我们的吧？”招娣自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她也知道县令权势滔天，要是真的有什么，大家都会吃亏的。
还没来得及说话，几个衙役已经闯到了客房，看到了甲二。
“刚刚就是这小子打了我们。”
这一嗓子让张蔼蔼吓得一激灵，口水都险些呛着自己，“怎么了？”
秦苍明伸手捂住他的耳朵，“没事，你睡你的。”
一个看似身份高一些衙役走到他们面前，“好啊，你们不但抢了县太爷要的人，还敢打人，你们这是活腻味了。”
秦苍明笑着说：“你们把她吵醒了。”
“在南平城，我们县令就是王法，还敢在这个地方撒野，我看你们是活腻味了，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一声令下，几个衙役拿着镣铐走了过来。
甲二已经拔刀，此时衙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三个人影，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是一连串金属撞击的声音。
不过几下子的功夫，衙役已经被打得爬不起来，捂着自己的伤口在地上嗷嗷的叫。
见着遇见硬茬了，只好一个个互相搀扶的跑走了，还想说什么狠话，已经被眼神吓得话都不敢说出口。
掌柜的和小厮吓个半死，第一次见着衙役来抓人对面也就没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几个人直接将人打跑了。
事情也就发生在这一段时间里，感觉...还来不及反应。
“你先带好她下去吧。”
甲二带着招娣便回去了。
房间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张蔼蔼睡得有些不安稳，不过一个时辰，天才蒙蒙亮，她已经醒了好几次。
“我查到人在哪里了。”洛川直接推门而入，“我和你说，不止小孩子，还有...”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呀？”洛川看到张蔼蔼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人，打了个哈欠，还打了个招呼“你回来啦？”
“你说你查到的事情。”
洛川有些不乐意的坐在一边椅子上，随手拿了杯水：“除了孩子还有不少少女，这个县令四十多了找的都是那些十四五岁的女孩子，真的老不要脸。”
“重点。”
“对，那个县令吧，好像很相信一个道士，他能混到今天的位置也没被抓，除了上面的靠山，很大原因他认为是道士给他设的阵法保护了他。”
“他想借着这次的水灾，在努力一把，在你面前表现一二，这样还能得了升迁。”洛川咽了下水忙说：“传说那个道士说你会水路下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