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绿惊呼了一声:“哎呀!”
蕴荷连忙上去将人扶起,发现拂绿的腹部抵在一颗脚盆大的石头上,心底哐当一下。
那大夫本来就说了拂绿这胎不稳,极有可能滑胎,所以近来一直吃着保胎药小心翼翼的保着。
她眉心紧蹙着将拂绿从地上给扶了起来往她的院子那边走去。
拂绿腹部绞痛不止,她脸色煞白:“还不滚去请大夫!”
蕴荷:“奴婢去叫少夫人院子里的苏叶来行吗,现在半夜三更的,外边的大夫不一定会及时赶来。”
拂绿疼得冷汗直冒,但还是有力气打人。
她伸处指尖死死掐着蕴荷的手臂:
“你有没有脑子啊你,苏叶是姜玉瑶的人,请来干嘛,她万一背地里谋害我怎么办!”
蕴荷脸上的滚烫还不曾消减,手臂上的疼痛就彻骨的传来了:
“姨娘您别掐奴婢了,奴婢这就去。”
从前二人一起长大,似亲姐妹一般,后来拂绿做了姨娘,她便是彻彻底底的奴才,
拂绿也再不念从前的感情,对她随意打骂。
蕴荷一路小跑出了院子,没走几步便将步伐放慢了,唇角不自然的扯了一下。
有什么好着急的,先回自己的厢房用苏叶送给她的那罐药膏给自己把药上了来吧。
着急的是她,又不是自己。
蕴荷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厢房开始给自己上药,还喝了几口凉茶才抬脚出的门。
这夜深了,街上连个人都没有,的确是不好找大夫。
她硬着头皮去了一趟给拂绿开保胎药的大夫的药铺里,
所幸这药铺就是这大夫自己的家,若不是,她没能将人带回去,拂绿指不定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大夫背着药箱心底也是着急的:
“蕴荷姑娘为何不走快些,这胎不稳的妇人摔了是大事,拖不得的呀。”
蕴荷缓缓回应道:“哦,我夜里眼睛不大好,会走快点的。”
拂绿不愿声张此事,蕴荷是带着大夫绕到姚府的后面悄悄入的院子,
到了拂绿的院子,她整个人面色已经彻底惨白了下去,躺在床上低声呻吟着。
拂绿:“大夫,大夫……我肚子好痛。”
大夫开了自己的药箱,拿了几颗红色小药丸出来,叹道:
“姨娘,你这胎的确是保不住了,你将这清宫的药丸吃下去,一并将孩子给清出来吧。”
拂绿瞪大了眼眸,伸手抓住大夫的手臂:
“这孩子是一定要保住的呀!我的前程可都系在这孩子身上,他出世了一定就是庶长子了!”
蕴荷在一边淡淡看她,都还没生下来呢,就知道是儿子了吗?
大夫:“老夫说句实话,姨娘您的孩子……其实已经没了,这已经不是保不保的问题了。”
蕴荷在一边道:“姨娘,要奴婢通知大夫人过来一趟吗,这事儿总得给府里说上一声吧?”
拂绿阴沉下猩红的眼眸,横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不得声张。蕴荷,你带着大夫下去给我开药吧。”
她懊悔万分,怎么非要在满是青苔痕的花园小道上走路大意呢?
来姚府两年多,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孩子,好不容易要被抬为平妻了,如今一瞬间便什么都没了。
她想着想着便恨意而至,她的孩子是如此的娇贵,可不能就这么白死了。
拂绿的孩子没了,因要坐小月子,安安分分的在自己院子里待了十来日,
这些日子她不敢将此事宣扬出去,所以将气都撒在了蕴荷的身上。
不过撒完了以后,她又会赏一些银子给她。
沉霜院内,姚桓之一直纹丝不动的躺在姜玉瑶的床上,这几日她都是去了旁的屋子睡觉。
时间过了十来日,姚桓之也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上次宫宴自己迷迷糊糊的走到外边去找姜玉瑶,宁王侧妃源睿姬走过来告诉他,
姜玉瑶被国师带去佛塔了,但不知道要做什么。
后来自己就去了佛塔那百年,再后来自己便摔了,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桓之睁着眼睛,突然问道:
“娘子那日入宫明明是穿的是莲青色的纱裙,怎后来出宫时又穿的鹅黄色的纱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