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
夏洛看着直播的画面眼里就要喷出火来,“既然想要追求自己的感情,那就自己勇敢去追呀!会用无辜的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做什么?!”
“可能因为他属于格温家族吧……”她身边的粉脑袋幽幽地来了一句。
夏洛瞬间哑然。
十大军团之一的格温家族,乔瓦尼身为它的继承人确实有那个资本摆布自己所掌控的一切资源。
即使那个人是一个欧米伽。
“所以我才讨厌那些个权贵。”她皱眉地看着直播中还在继续的婕拉·巴登。
夏洛当然知道婕拉·巴登在里面扮演的角色不一定就光明磊落,但事情的起始不由她掌控,在格温的故事里她也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做好格温的吩咐就是她所能做到的极限了。
而屏幕中婕拉还在说话。
“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的发展是魔幻而不可思议的,”她低头注视着自己的裤子,并不看众人当前的神色,“说我卑微也好,说我懦弱也好,我确实没想到自己能够帮得上格温先生的忙。甚至可以说在听到他提出假意追求的要求时,我的内心是开心的。因为我终于能够回报格温先生了。”
海恩快人快语道:“怪不得网上都在传他怎么苦苦追求你,你却毫不搭理。但柏林找你麻烦的时候也没看到他来保护你。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是因为这样。”
即使是假意的维护,格温也担心他派来保护巴登的人会有一丝伤害柏林的可能。
他宁可留下这一丝破绽。
“那么这次比赛是你要来参加的还是格温叫你来的呢?”苏溪默默听了半天,突然提出了疑问。
她的目光平和,带着一丝不为外人所轻易察觉的冷静,婕拉和她对视了一眼,沉默地移开了目光。
为什么这些人会觉得克劳伦是个花瓶废柴呢?她心里有些难以置信,随即又觉得可笑,也对,世人大多只凭着写流言碎语和他人的评价就轻易的给一个人定下性质。
除了他。
她没有回答,却给出了答案。
“你还挺会省前略后的呀。”苏溪饶有兴致的看她,“我在格温肯定也没有让你挑衅柏林吧?”
毕竟就她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克劳蒂亚·柏林不是一个心思粗糙的人,她现在只是暂时被婕拉的挑衅冲晕了头脑,等她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对。
格温的爱低调却又明显,柏林只要回头重新审视他们的感情就会发现格温对婕拉的好只是表面,或者说只是特意做给她看的。
克劳蒂亚·柏林的心对这份感情其实很清晰。所以她才会在一次次被格温警告后仍然找上门来打压婕拉。
因为她的心告诉她,婕拉·巴登不足为惧。
但婕拉的挑衅肯定在一定程度上迷惑了她的心,才让她产生患得患失的念头。
苏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她面容温顺,好似在这一场作戏中只是被控制的提线木偶般无辜。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道高傲冷漠的质问声和苏溪的询问一同响起。
克劳蒂亚·柏林双手环胸,气眼高昂地从前方的岔洞口走出。
她来势汹汹,上来对着婕拉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质疑:“我越想越奇怪,就算乔瓦尼喜欢上了你,但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的脾气,怎么会容忍我一次次的来找他的喜欢的人麻烦而不动真格。”
“他那样难搞的性格怎么可能一下子突然爱上一个素不相识且身份地位悬殊的欧米伽,”柏林的语气带着肯定,“你们之间肯定有猫腻!”
“快告诉我真相,别逼我动手。”
“她想带我们去一个地方。”苏溪观察着婕拉的神情,不放过她面上一丝异常,“从最开始不断挑衅你到刚刚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扰乱着我们前进方向的思绪。”
婕拉搭在口袋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
苏溪确认了,“你在引导我们去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而且那个地方和她本人的关系还不小,这些话被她含在口中,有些话并不能当众说出来。
她基本确定婕拉是在知道她们就在身后时才激怒惹跑克劳蒂亚·柏林的。
婕拉这克罗蒂亚·柏林进场后就低垂的眼睫颤了颤,“你们误会我了。”
“是吗?”苏溪语带深意,“我可不觉得这是误会,既然如此想必巴登小姐也不会建议我们彻底分开行动吧?”
婕拉紧闭双唇,眼睁睁的看着苏溪她们选了一个方向前进正要跟上去,却被克劳蒂亚一把拦住。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说话呀,婕拉·巴登!”克劳蒂亚紧皱眉头,看着自苏溪她们离开后就一声不吭的婕拉。
但不管她如何质问,婕拉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被气得无奈了的克劳蒂亚放弃了,转身跟上了苏溪她们。
婕拉这时才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
“醒醒......快醒醒......”
微弱的亮光,似有如无的呼唤,沉甸甸的脑袋好似被强烈地撞击般走马观花地闪过几个画面。
繁枝茂叶的树梢间饮酒而醉的青年;炙热峭壁旁悄然绽放的妖冶绯红;笼罩在漆黑之中的黑影;将肆意青风紧急围困的黑色雾霾。
以及。
陡然刺向她的,无处可避的一抹雪白剑光!
“......苏溪,快......!”
耳边催促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种莫名的紧迫感将她从漫无边际的虚空瞬间拉回实地,她猛地睁开双眼,原本被刻意忽视的痛意牢牢将她困在这具身体之中。
好痛啊......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痛?
“呃......”她微弱地喘息,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只能勉强用余光打量着四周。
光束从石缝透下,这是一个很破陋的石洞,只被人潦草地凿出勉强容人的空间,几块大石头散乱地堆堵在洞口就算是封口了。
看得出一切发生得很突然,匆忙之中根本来不及布置妥当。
再细看,四个角落分别有棱形光锥悬浮在半空,稳定而微弱地在洞中撑起一个半圆形透明光罩,将她整个人纳入其中。
魔晶。
绝魔结界。
在目光触及这些对她来说本应该冲击世界观的事物时,她的脑海中自动跳出它们的名字,内心反常地带着陌生的熟悉。
这不正常。
她敛下睫毛,脸色阴晴不定。
半晌,积攒了些许体力,她勉强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缓缓依靠上石壁,只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让她眼冒金星,胸腔中激烈的呼吸险些让她喘不过气。
很明显这个狭小拥挤的空间只有她一个人,而在她醒之前一直萦萦在她耳边的声音如逢阳的朝露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试图开口,但口中干涩,努力用唾液润了润喉后费力的挤出一声试探问候:“......你好?”下一秒她被自己嘶哑无力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
这不是她的声音。
此时她才终于将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指间虎口出有厚茧,残破带着晦暗血渍的暗色制服,尚在发育的身体,醒来时手上紧攥不放的佩剑。
她这是又穿越了?
等下,为什么她用了又这个词?
“她”极有可能是个在校学习的学生。
当然,不排除少年兵的可能性。
而这个世界,可能是个魔幻世界。
虽然早在看到周围的环境时就有了猜测,她,或许她该自称为“苏溪?
对于自己之前来自哪里,姓甚名谁,她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不清,只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在在过马路时被失控疯狂冲向自己的大货车撞飞在半空,后续如何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但是,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也不仅仅是陌生,还带着奇异的熟悉。
究竟是穿越后身体残留的本能反应,还是,还是她其实是比穿越更加离谱的穿越外加失忆?
心神激荡间,苏溪觉眼前光影虚实错乱,脑子里嗡声一片。她面色惨白,费力眨了几下眼睛才硬生生压下涌至喉间的铁锈味,颇感头痛地皱眉梳理着现状。
就目前来说,情况显然对她十分不友好。
残破不堪的身体,疑似被追杀的身份,脑子里可能暂存的灵魂。
就算没有得到回应,她也没有忽略最开始将她从虚空中唤醒的那道声音。
生理上饥饿在此时反而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现下当务之急,她必须要恢复体力,尽快离开这里。
逃亡时任何地方都不适宜长时间的逗停留。
突然,头顶投下的光影似被黑影遮掩黑暗了一瞬又恢复了光明。
苏溪怀疑,身下不敢动弹发出声音,右手下意识握紧了那把唯一称手的武器,双眼牢牢地锁死在那几处石缝上。
伤势这么严重,她只能诚心祈祷只是普通路过的动物,而不是可能追踪过来的那个暗杀者。
虽然她知道后者的概率极大。
伴随着泥土般带翻石块的黏腻脱渍声,苏溪看着最上方的光孔瞬间一暗,旋即黑暗向下大范围扩散,漱漱的灰尘自顶端不断抖落,似有物体自上而下匍匐爬行。与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得令人作呕的腐朽土腥味透过空隙瞬间侵蚀山洞。
苏溪直直地盯着那突然停止活动的黑影,心中不详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嘶……找到你了……风暴之子嘶……”一声喑哑低沉的声音自上方嘶嘶作响,携带着阴冷潮气的气息,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不受控制地联想到腐败溃烂的沼泽。
她的状态越发惨淡,唇色趋于惨白的灰暗,但却将手中的剑死死握住,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绝魔结界,光听这名字也知道它的用途,这也许就是她昏迷至今仍安然无恙的关键。照她刚刚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信息,这个结界需要高级魔晶的能量来维持,而现在那些个魔晶的光芒如此暗淡,间接表现她昏迷的时间不短。
如果不是被及时唤醒,等待她的要么不堪重伤身亡,要么就是被眼前这纠缠不休的生物就地斩杀。
苏溪苏溪存的希望寄托在他人的疏忽大意之上。
似乎想到什么,她试探地摸索着身上可能存在的暗缝,果然在左手袖子最下侧摸到了一颗药丸。
药丸通体莹白,清香扑鼻,细看隐隐有幽光闪动,显然不是一般货色。
在她刚刚想要寻找疗伤的物品时,脑子里立刻闪过它,所以她只稍作犹豫,就干嚼了这药丸。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保住命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其他的,等她有命出去后再细细思索也来得及。
药并不难吃,甚至入口就化作水一般顺喉而下。
未过多久,苏溪慢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充盈起来,胸腔不再气喘如鼓风机,神色越加清明,四肢渐渐有了力气。
她轻轻勾起嘴角,她赌对了。
事不宜迟,她无视结界外虎视眈眈的黑影,马上扶墙站起来重新打量四周,自身体不再虚弱无力,她就感觉有隐约的能量波动。
能量波动。
一听就感觉是属于魔法术士这块的词。
对自己脑子里时不时蹦出的词她有时也是有些困惑,像是对世界的看法隔离在面纱之后,朦胧而又含糊。
将视线移至已经似有若无的那个光屏,她伸手轻轻触碰,隐约闪现能量的涟漪,片刻后又消失不见。
角落的魔晶现在只闪着米粒大的光芒且扑朔迷离。
“快没能量了。”
脑子里刚闪出这个信息,似乎为了验证她的想法,魔晶急促地闪了几下彻底暗了下来。
苏溪:“……”
倒也不必这么急着印证她的想法。
在结界消失的瞬间,奥德拉眼前依苏溪苏溪象,但脑海中却察觉到一股炽热翻滚的红色铺天盖地向她围拢而来,洞口的石块轰然倒塌,那热浪携卷着滚烫的气息顷刻即到,刺鼻的臭鸡蛋味充斥着她的鼻尖,然而在下一秒她身体便被一股湿润轻盈的气息所包裹,仿佛母亲将孩子护在怀中,隔绝外界的一切伤害。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愣了下,下意识地看向左手食指此刻正熠熠生辉的银戒。
通讯戒,又称防护戒。
是它保护了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