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车架之上,蒋燕芙靠在褚堬的身上,自在地啃着褚堬给她带的早餐。
褚堬偶尔很有眼力见地给太子妃娘娘递上一杯茶水,精心伺候着。
直到车架出了汝州城,蒋燕芙用完了早膳,褚堬才问了一句:“你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
东宫给蒋燕芙准备的四个丫鬟,都是褚堬亲自过目过的,确定没有问题他才点头,让人留在蒋燕芙的身边。
怎么,这是有漏网之鱼?
蒋燕芙登上马车之前,知叶以跪相送,就算是蒋燕芙真的冷了脸也不肯起身。
直到马车出了主街,看到身影,知叶才起身离开。
这幅大情大义的模样,让褚堬不由得好奇起来,他老婆到底做了什么,让一个素来沉稳冷静的人这么感激?
蒋燕芙悄悄问了一句:“我说的话,太子他能不能知道?”
褚堬摇摇头,“我的事情,他不知道,倒是他的事情,偶尔我……精神好的时候,可以知晓。”
“啧。”太子褚堬还挺可怜,防不胜防啊!
蒋燕芙没有隐瞒。将知叶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褚堬听完,只点点头,蒋燕芙自己有自己的安排,不用他过多的操心,只问了句,“那你身边没有女暗卫了,我拨一个给你?”
蒋燕芙道:“不用,我自有打算,你觉得摘月楼怎么样?”
褚堬听懂了蒋燕芙的弦外之音,这是准备从摘月楼弄一批暗卫?
他想了想自己在这些年中听说的有关摘月楼的信息,也不怕蒋燕芙失望,道:“怕是没那么容易。
摘月楼是江湖上极为神秘的组织,存在已经有一两百年的时间了,可就算这么久,都没人能够找到摘月楼的总部。
况且,摘月楼不止培养暗卫这一项勾当,还有暗杀,情报,是江湖上第一大组织,却因为不止在江湖中活跃,和朝廷中勾结,在武林中也从来不在乎名声,亦正亦邪,所以不常被人提起。”
蒋燕芙闻言,沉默了一下。
这个摘月楼这么厉害,那要是黄芸葶给几个蝶卫解了蛊,不会受到摘月楼的追杀吧。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褚堬脸色一凝:“应该不会,只要苏家不去找摘月楼,那摘月楼应该就不会知道,所以你要是想给你的暗卫解蛊,怕是还得假死一回,让苏家知道知道他们已经没了。”
人死债消。
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住黄芸葶。
黄芸葶的医术和易容术无疑是蒋燕芙现在最大的主力,小丫头虽然脾气暴躁,可心思跟透明的一样,很好猜。
在东宫,黄芸葶是在太子的人,又有她罩着,想来应该不会有其他的问题。
对了,回去的时候还得找黄芸葶拿让人不行的药,给太子吃。
也不知道褚堬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还有蝶卫几人,到底能不能够相信,解蛊之后能不能留在自己身边是一回事。
退一万步说,不能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能让他们伤害黄芸葶。
——
马车一路疾驰,走的是林间小道,蒋燕芙被颠簸得不行,盘好的发髻也有些下垂,松散下来。
直到京郊,马车才平缓下来,终于在午时三刻停在了京郊大营的不远处。
在一处草丛之中,坤南已经等在了那里,看到褚堬身后的蒋燕芙,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问:“殿下,她怎么在这里!”
蒋燕芙:“…………”
就算不喜欢她也不用这么明显吧。
太子冷哼一声:“他是孤的太子妃,为何不能在这里?”
坤南敏锐地发现,太子有些变了,是太子殿下又犯病了?
一想到另外一个太子殿下,坤南就不敢造次了。
这个太子殿下阴晴不定,尤其是不喜欢他,甚至以前还想把他丢到军营中去,好在那个宽容他的太子殿下及时醒过来,免去了他去军营受苦。
坤南老实地低下头:“是,属下知错。”
蒋燕芙看着老实下来的坤南冷笑,回去得让铁贵想个办法盯紧坤南。
黄芸葶进了宫,坤南流放可免,可小云小喜的皮肉之苦,总得有人偿还。
而且她和太子褚堬走到这一步,里面可少不了坤南的功劳。
换上了太子车架,离京城只有一个多时辰的距离。
再次上路,马车行走得安稳许多,蒋燕芙终于舒了一口气,放下车厢的帘子,勾着褚堬的脖子道:“还是太子殿下的车架舒服。”
褚堬不可置否,揽住蒋燕芙曼妙的腰肢,眸中满含不舍:“芙芙,我恐怕不能陪着你回到东宫了。”
每离京城近一寸,他就多一寸的窒息感,意识逐渐昏沉起来。
蒋燕芙僵了一瞬,随即紧紧抱住褚堬,道:“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等你再次出现的。”
褚堬说不出来心中是什么滋味,自从知道蒋燕芙要来,他找寻了无数种办法,始终没有发现能在这里长久停留的办法,甚至因为宋莳白的出现,他能够停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可是他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蒋燕芙一人在这里的时代里,偏偏还是个喜欢硬刚的人。
哎,他实在不放心。
偏偏这人还毫无察觉。
他心中叹了一口气,想要把太子褚堬的潜龙卫交给蒋燕芙,以在关键时刻保住蒋燕芙的性命。
虽然知道这里的人一时半会儿谁都动不了她,她不仅是盛朝的储后,还是蒋家的嫡女。
一旦她出了事,那就是伤了天底下一半文人的心。
除了太子褚堬那位拎不清楚的母后,还有谁敢面子上跟蒋燕芙过不去?
可若是真的动了潜龙卫,太子褚堬也会有所察觉,甚至会更加提防蒋燕芙,让她在宫中寸步难行。
虽然她天天嘴上含着养老,可却是个闲不下来的人。
一时间,褚堬找不到个可以周全的法子,这个时代掣肘的东西太多。
两人一路相拥,直到进了城门口,褚堬在她的怀中彻底睡了过去。
蒋燕芙轻抚着褚堬的睡颜,手指轻轻放在褚堬的眼尾,那里上扬的弧度慢慢回落,最终趋于平直,模样也逐渐陌生起来。
她知道,这一次再醒过来的人,就是那个太子褚堬了。
就这么放过太子褚堬?
蒋燕芙想了想,那怎么行。
她看向褚堬的腰带,手指轻轻一勾,嘴角露出了一抹狰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