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来参加婚礼的夫人小姐们,适应不了的捂着嘴巴干呕。
谢棣棠眼神虽漠然,可也受不了这股血腥气,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让谢裴苏鸾坐好,自己去处理那些人。
单单从衣着就能看出来不止三拨人,阿尔隼的到来像是一个笑话,谢棣棠不禁猜想,到底是谁买通了蒙遪部落,让他们在她婚礼上整这么一出。
难道只是为了恶心她?
谢棣棠许多的疑问藏在心里,还不等她想清楚,前面再度传来厮杀声,这一批人训练有素,从装扮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啸杀楼。
谢棣棠有点嫌烦了,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
但这次没有持续很久,这些刺客在出现一炷香时间内,被谢知麒带领的侍从全数歼灭。
谢棣棠一直不知道这些人源源不断的目的,但在谢知麒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明朗了起来。
谢知麒的面容谢棣棠记得的不多,只是这人在出现的时候,头上带着一行红色小字,是空间给她的提醒。
谢知麒单膝跪地,对谢裴行礼:“父皇,儿臣救驾来迟,望父皇恕罪。”
“差事办完了?”
谢裴的语气不温不喜。
“儿臣幸不辱命,事情已经全部处理好了,在外办差时母妃来信,说棠棠与丞相成婚,望我尽快办完差事回来祝贺,不曾想遇到刺杀这件事。”
“知麒来的正好,去把这些人都处理了,让棠棠夫妻俩好好休息一下。”
“是,父皇。”
谢裴转过身对一众大臣道:“朕最疼爱的长公主大婚当日,帝都里竟然出现这么多刺客,朕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
但各位记住,一旦被朕查出来,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朕仔细脖子上的脑袋!”
帝王一怒,文武百官伏跪一地,皆是颤颤巍巍,不敢多言。
谢裴稳坐皇位十五年,深谙帝王之道,也清楚的明白,这屋子里乌泱泱跪着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但心里有几个是完全忠诚的?
那些人都藏着他们的小心思,都盯着他的龙椅瞧,觊觎着他的皇位,也怕自己多给谢棣棠一分宠爱……
林照野身为文官之首,带头平息谢裴怒火:“陛下息怒,臣等绝无二心。”
“息怒?短短半个月时间,刺客一波接一波的来,真当朕是软柿子吗?”
想到谢棣棠手臂上的伤口,谢裴是真的来了怒火,先不说西郊猎场的刺客是从何而来,今天这好几波人最起码有两方是冲着谢棣棠来的。
多半都是为了京畿营的令牌。
京畿营不同于军营,边防将军多为一路成长提拔上来的,平日里与将士们打成一片,更有信服力,就算是拿着兵符也不一定得军心。
而京畿营不同,这是一个随时可以更换统领的军队,所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京畿营的士兵只认令牌,不认将领。
既然如此,不如多给谢棣棠一些特权,让他们羡慕嫉妒恨的同时还什么都做不了。
“兰桨拟旨。”
“奴才在。”
“传朕旨意,今反贼猖獗,横行帝都,为护佑长公主安危,特将京畿营十万士兵的令牌皆赐予长公主谢棣棠,公主府加强守卫,不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谢裴话落,全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也包括谢棣棠。
但那些人,出声的一瞬间,意识到不合时宜,又将吸气声重新憋了回去。
谢裴环顾四周,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却唯独忽略了身后的一众亲眷。
谢棣棠震惊,脱口而出:“父皇,这不合规矩。”
“棠棠安心,父皇心里有数,让棠棠的婚礼变成这个样子,是父皇始料未及的,希望这枚令牌,能护佑棠棠安全。”
谢裴安抚的眼神让谢棣棠一瞬间噤声,谢棣棠点点头,默默退后两步,望着谢裴挡在她身前的高大背影,眼底的复杂无人能懂。
谢裴再度开口:“知麒,既然回来了,查案这件事便交由你和知韫去办,若有需要,刑部和都戍卫的人任由你们调遣。”
谢裴从来没有急过太子之位,但在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需要开始操心这件事了。
但膝下却只有谢知韫和谢知麒两个儿子,无论将皇位交由哪一个,他都无法百分百保证谢棣棠以及苏家的安危。
思及此,遗憾可惜的目光落在谢棣棠身上。
若是他的宝贝疙瘩是个皇子该多好。
谢棣棠低垂着脑袋想事情,错过了谢裴眼底的可惜和遗憾。
庭院里的尸体横七竖八堆着,廊檐瓦舍上的红绸与地上的鲜血交相辉映,花坛破碎,鲜花凋零,一片狼藉。
一场盛大的婚礼以这种方式落幕,是谢棣棠完全没有想到的。
谢裴交代完事情,又赏了谢棣棠一大堆东西,甚至把御膳房负责洛棠宫饮食的厨子一并送了过来。
事无巨细的交代完,这才偕同苏鸾一起回宫。
公主府从人声鼎沸到门可罗雀的安静,只用了一场刺杀。
谢棣棠有条不紊的吩咐人去查今天的事,她可不觉得谢知麒和谢知韫两人能查到什么东西。
结束后将林照野带去书房,直截了当的问:“相爷可以告诉我,今天这场局里你扮演了什么角色吗?”
林照野的人早早来踩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混乱中可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林照野给人的示意虽然隐晦,但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他身上,很容易就发现了他的异样。
“第二批。”
“纯纯黑衣蒙面的那个?”
“对。”
林照野没想到谢棣棠能猜到这里面有他的手笔,却也没有隐瞒,坦荡承认了这个问题。
“理由呢?”
“公主,这个不是你该问的,但是臣能保证,不会伤害你,包括皇上皇后。”
对谢裴和苏鸾,林照野只能保证暂时不会伤害他们。
其余的原因,在事成之前,他谁也不会说。
对谢棣棠这个处在中间的敏感人物,他摸不清自己的内心,只能挑拣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