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策马在文帝的马车旁,再一次忍不住回头看向那辆熟悉的马车,恰好想见的人也在看他。
他没忍住笑意,柔和了表情。
文帝撑着下颚看他,好奇心使然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能看到絮儿似乎心情很好的和静云说笑。
文帝也受到了感染,瞬间便不觉得这马车里闷了,连风都吹的恰到好处。
“子晟,你也上来陪朕说说话。”
凌不疑哪里会肯,文帝无非还是要催他成亲,撮合他与裕昌郡主,他如今已和絮儿定情,只等着西巡回来便要定亲,怎可与其他女娘扯上关系。
而且进了马车,便看不到絮儿了!
他紧盯着前方,目不斜视:“谢陛下体恤,只是臣还需确保队伍的安全,不能陪陛下聊天解闷。”
文帝冷哼一声:“你呀,性子这般无趣,也不知道那群小女娘们喜欢你什么!”
他以为凌不疑还会如往常一样不回答,哪知他突然一笑:“恐怕是臣这张脸吧。”
他只是想起只要自己笑,絮儿便会有一瞬间看着他晃神,眼中也明明白白透露出欣赏,便觉得开心。
多亏了这张脸。
文帝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子晟,你可...”他忽然顿住,话锋一转:“你可去周围转转,务必要仔细巡查清楚啊。”
凌不疑抿了抿唇:“是。”
待看不见他的身影,文帝急忙招呼梁邱飞过来:“你与朕说说,你家少主公近日心情如何?”
梁邱飞一头雾水:“心情?没什么变化啊。”
少主公每日板着脸,也看不出是开心还是生气。
文帝眼睛一瞪,梁邱飞愁眉苦脸的回想,还是没想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文帝骂了他一句,可也别无他法,那梁邱起和子晟一个德行,惯是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
只能靠梁邱飞这憨货套套话。
文帝若有所思,自那日谈话后,子晟一直没什么动静,可今日这变化,怎么瞧,都像是和那小女娘心意相通的样子。
就是不知道那小女娘是谁家的。
“那你家少主公,有没有对哪家女娘态度不一样?”
这个问题梁邱飞会呀!
“少主公待宁乐郡主很是不一样。”
文帝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絮儿和子晟不像熟识。
不过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追问:“除了絮儿。”
梁邱飞想破脑袋,终于又想起一人:“程家四娘子,程少商。”他之前因为军械一案盯着程府时,就觉得少主公总是暗地里问他关于程四娘子的事(并没有)。
梁邱起担心弟弟说错话,远远跟着,听见他这么说,无力的扶额。
他这弟弟,还有救吗?
文帝眼睛一亮:“是了,是了,就是她了。”
之前裕昌郡主生辰宴第二天,老汝阳王妃就进宫明里暗里责怪子晟不尊长辈,还说他为了个粗鄙无状的女娘,拿根破绳子用廷尉府压她。
应该就是因为这位程家四娘子了。
挥退梁邱飞,唤曹常侍过来:“你去仔细查查程始的女儿,看看她是否婚配。”
凌不疑还不知道文帝误会了,想发设法要给他赐婚,此刻正在森林里策马持弓。
西巡路上一切从简,他担心絮儿吃不惯,想猎只野山鸡给她煲汤。
待他拿着战利品回来,队伍也停下修整,准备用餐。
有文帝在,虽说从简,但也不能太马虎,铺在地上的席子都是柔软的兔皮所制。
黎絮刚一下马车,凌不疑就凑了过来,他垂着头,声音委屈:“你也要随陛下西巡,怎么瞒着我?”
黎絮大呼冤枉:“这事早就定下了,也没瞒着任何人,我一直以为你知道的。”
黎絮也是今天早上在府门口见到他才明白他之前为何那般粘人,想来便觉得好笑。
凌不疑本身就不生气,西巡路上能时时刻刻见到絮儿,他简直求之不得。
此时见她笑容明媚,更觉开怀,也跟着笑起来。
黎絮已经可以免疫他的笑容,不会再如刚开始时,见一次便要感叹一次。
凌不疑想与她拉手,最终也只是克制的撵了撵手指,弯腰凑到她耳边说道:“我方才去打了只野鸡,你一会多吃点。一路舟车劳顿,别累坏了。”
黎絮忍笑失败,诧异的上下打量他:“子晟这说瞎话的能力,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凌不疑被她打趣也不恼,只是耳尖泛红,摸了摸鼻子:“你开心便好。”
黎絮闻言一愣,轻轻碰了碰他的手指:“你总说叫人心软的话。”
凌不疑眼神晶亮,也伸出小指勾勾她,心满意足。
两人相携走来,文帝远远看见便招手:“絮儿,子晟,快来用膳吧。”
待两人坐好,文帝一脸慈爱的看着凌不疑:“难为子晟,还为朕去猎了只野鸡加餐。”
凌不疑垂眸一看,脸色漆黑的斜睨着梁邱飞:“不是让你处理完交给静云炖汤,怎么变成烤鸡了?”
文帝笑呵呵的拦了一下:“是朕让的,朕也许久未在田野边吃烧鸡了,还怪想念的。”
“烧鸡油腻,不好消化,鸡汤有益滋补,陛下还是少食些油腻。”
文帝只当他关心自己的身体,越发慈爱,一点也不生气。
凌不疑没再说话,歉意的看着黎絮,暗自决定晚上再去抓一只来。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文帝每天都在试图从凌不疑嘴里套出关于程四娘子的只言片语。
凌不疑则是纳罕不已,终于在文帝又一次套话时,疑问道:“陛下为何总询问臣关于程娘子的事情?她的事情臣怎会得知?”
文帝比他还诧异:“你不是心悦那程娘子吗?”
凌不疑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眼四周,见絮儿正和静云蹲在溪边玩乐,没注意这边,他才松了口气。
随即蹙眉硬声回道:“陛下怎会这样想?臣与程娘子连话都没说几句,彼此之间清清白白!且这话若是让臣心仪之人听到,臣便是有千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文帝没想到自己闹了个乌龙,底气不足的讷讷辩解:“那你为何在裕昌生辰为了那小女娘辩护?还为了她威胁玲儿,要把她送去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