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比优斯睡了整整一天,醒来时房间里的烛台已经被人点亮了。他掀开被子下床,望着摇曳的烛火微微愣神,虽然身体不舒服的感觉已经消失了,但是噩梦般的经历让他现在依旧不寒而栗。
从小在光之堡长大的他,虽然身体羸弱,但是该受的教育一样也没少。关于蓝族,他只知道这个神秘一族曾经是与光之堡并存的智慧象征。即使现在生活在月牙谷这十年里,他除了了解蓝族之间有着类似红银两族契约的生命共享仪式外,其他的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那晚捷克和邱比特对他做的事,让他明白蓝族绝不像光之堡书上写得那么简单,一个隐世千年的族群除了生命共享,没有一个傍身技能根本存活不到现在!蓝族还有什么秘密呢?就在他苦思冥想时,他脑海里闪现出一个回忆片段,这一认知让梦比优斯不禁紧紧的抱住了自己双臂…
“你醒了?”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还沉浸自己思绪的梦比优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希卡利。
梦比优斯受惊模样没有逃过希卡利的眼睛,他眼底浮出一丝心疼,声音也柔和不少:“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面对希卡利的关心,梦比优斯原本想笑着说没事,可是话到嘴边,却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希卡利似乎也习惯了梦比优斯动不动就沉默以对的状态,继续说道:“梦比优斯,我们要好好谈谈……”
梦比优斯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自己从来没见过希卡利现在这样的一副表情。忧郁、压抑、矛盾布满了他整张脸。
“谈什么?”梦比优斯开口,声音有些微哑。
“昨晚捷克对你做了什么?”希卡利旧事重提,可换来的却是梦比优斯再次沉默。
希卡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无力的挫败感再次产生,即使已经习惯,但是依旧不好受。他挤出一丝笑容,换了个话题:“过两天就是夕月节了,你有什么愿望?”希卡利已经决定了,只要梦比优斯提出的要求,无论如何都一定帮他办到,哪怕他想回光之堡。
“希卡利,我已经过了要礼物的年龄了。”梦比优斯别开眼,婉拒了。
梦比优斯就是这样,永远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虚无缥缈得让人抓不住。“我是认真的,”希卡利一把抓住他的手恳切道:“即使你想回光之堡,我也可以立刻送你回去。”他知道梦比优斯在这里不快乐,一直都知道,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与其让梦比优斯开口让自己心痛,还不如自己说出来断了这念想。
光之堡!?梦比优斯有些讶异地看着希卡利,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恢复了正常。他低下头,刘海遮住了双眼,语气淡然道:“曾经的确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我已经不想了。”经历昨晚噩梦般的遭遇,他也不敢再想了。
“可是…可是我不想逼迫你!懂吗?”希卡利一把抓住梦比优斯的双肩有些激动。他怎么就不明白,自己不需要那种报恩似地情感。
“你没有逼迫我,我是自愿留下的。”梦比优斯拨开希卡利的手,露出少有的倔强。他对上希卡利痛苦的双眼,伸手抚平他的皱眉柔声道:“希卡利,你的心意其实我一直都明白……我…我答应你!”
希卡利一脸不置信,梦比优斯却垂下眼帘,伸出双手慢慢环上他的腰,将自己的头靠上希卡利的肩:“这些年你为我做的事,争取的权益,我都看在眼里。希卡利,我不是麻木无情的人,所以我选择留下,是因为你!”
“真的吗?”希卡利欣喜若狂一把抱住了梦比优斯。
“嗯!”梦比优斯睁开双眼,眼神尽是一片空洞,但那也只是一瞬,又恢复原来的清明。
夕月节当天 白日
自从那天梦比优斯向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希卡利心情大好。可是没多久他冷静了下来,今天晚上就是夕月节庆典了。他看着坐在椅子上正在翻书的梦比优斯,有些踌躇。
“怎么了?”合上书本,梦比优斯随口问道。希卡利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起。梦比优斯浅浅一笑的问:“在想今晚的夕月节庆典吗?”希卡利点点头,又摇摇头。梦比优斯继续道:“是担心晚上的誓约仪式吗?”
希卡利叹了口气:“其实你根本不用应承……”
“我不想让你为难,”梦比优斯将书放回了书架,又取下另一本书走到希卡利面前:“我已经答应你留下来,所以这个誓约对我来说也只是形式而已。”
“梦比优斯……”希卡利感动地看向梦比优斯,就在这时,捷克走了进来。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彼此的对视。
捷克突然的出现,让希卡利立刻心生防备,暗自揣测着他葫芦里究竟埋着什么药。而站在希卡利身边的梦比优斯则一脸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