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院门又响了。
门开,是颜轻诗。
颜轻诗走进院子,先朝顾卫道行了一礼,“师父。”
顾卫道怔了怔,他自然明白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旋即叹道,“傻孩子,你这又何苦?”
颜轻诗只是摇摇头,“今日前来,轻诗特向师父和姐姐妹妹辞行。”
“你也该去了,只是齐国太远,你和你爷爷去了那里,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颜轻诗低着头说道,“师父放心,轻诗知道,那些人对爷爷和轻诗很恭敬。”
“待轻诗学成,定会回来亲自去北境……”
颜轻诗走了,带着爷爷,跟着从齐国远道而来的颜圣世家文士,踏上了东行之路。
桐庐胡同外,
安南栀和周子瑜迟迟没有往里走,就这么静静站着,任由飞雪落满全身。
许久许久,
“走吧。”安南栀回身,身上的雪花簌簌落下。
“去哪儿?你不进去了?”周子瑜愣了一下,赶忙跟上。
“去了说什么?徒惹人厌罢了。”安南栀道,“我要的是李长安,和旁人无关。”
周子瑜无奈了,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大晋公主,高傲的连头都不愿低下来,明明你也在为她们着想。”
安南栀扯了扯嘴角,“大晋公主?就那些金丝雀?凭什么跟我比?”
“那你总得告诉我回京城干什么吧?”周子瑜紧赶几步问道。
“她们守不住李长安在京城柱石殿的牌位,我要替李长安守住。”说到李长安的时候,安南栀的柳叶眸子里浮起一抹温柔,
周子瑜急忙道,“你替他守?用什么名义?别忘了,现在李长安名义上,孤身一人,没有妻儿!”
“私定终生,行不行?”安南栀大步往前,“我安家嫡女安南栀,不违誓言,为亡夫守灵碑,行不行?”
“你,你疯了吗!?你这辈子……”
“我只认李长安!除了他,我不嫁!”
“安家怎么可能让你为了这什么誓言,孤独终老?”周子瑜看向安南栀。
安南栀停下了脚步,看着漫天飞雪,“族内一直想找到冲破传承文?桎梏的办法。”
“我把我的文?给他们,换我一个孤独终老。”
“要是再逼我,那就遁入空门!”
……
东岳郡的狂欢持续了三天,
而后就转移到了临县。
那里是忠勇伯的食邑封地。
于是,在恭请忠勇伯牌位入祠堂之后,临县也大操大办地热闹了三天。
三天之后,
礼部员外郎离开临县。
喧嚣便骤然停了下来。
只留下了满地狼藉的红色纸屑。
……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柳知音带着柳玲珑向顾卫道辞行,准备回临县。
“那里有长安的牌位和祠堂,每天得有人去上香。”柳知音声音里听不出悲喜。
顾卫道轻叹一声,柳知音的声音里,透露着心如死灰的意味。
也就只有李长安的祠堂和牌位,才能勉强吊住她们一口气了。
“去吧,记得每个月来郡城一趟。”
柳知音和柳玲珑行礼后告退。
待二人走后,顾卫道让宋安民安排几个人跟着保护。
……
当柳知音和柳玲珑回到临县,在县衙附近看到了一座祠堂,被重重包围着。
正是忠勇伯祠堂。
柳玲珑下意识靠着柳知音,眸子里满是哀伤,“姐姐……”
柳知音拍了拍柳玲珑的肩膀,“傻瓜,我们这是离长安更近了……”
二人循着记忆里熟悉的街道,回到李家院子。
才离开两年多,却好像过去了几十年。
这里闲置了很久,早已落满灰尘。
外界的热闹,和这里并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