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初秋,桂花已经开始绽放,转眼她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树叶开始慢慢变黄,然后飘然落下。
科举的日子快到了,沈朝忻和江淮之都要参加此次科举。
今日无事,她想着救命之恩还未报答,任务还没完成,招呼碧云拿了一件毛绒大氅和一对护膝,便出发去了镇北候府。
马车在路上晃晃悠悠的前进着,在半路闻到了新出炉的桂花糕的味道,香气扑鼻,沈晚意立马受不了香味的勾引,吩咐碧云去买了路上吃。
到达镇北侯府的时候,接近正午。
沈晚意带着碧云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就有人来迎接她们进府。
镇北侯正厅
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和江淮之正坐着说话,沈晚意带着碧云进去时,就看到那温馨的一幕,她的心里不由得动容。
那老太太也看到了她,轻轻抬手招呼她过去:“晚意,过来。”
江淮之也看着她,只是轻笑,没有说话。
“是,外婆。”沈晚意乖巧的打招呼后,坐在了江淮之的对面,丫鬟给她上了茶水,还在她的案桌上摆上新的糕点。
老太太面前的茶盏,已经没有热气冒出了。丫鬟赶忙换上一杯新的热茶。她招手让沈晚意站在她面前,已经苍老的手拉起沈晚意的手,像在欣赏这世上最美好的东西。随后从她干枯的手腕上褪下一只玉镯来,不由分说的戴在沈晚意的手腕上。沈晚意有些不知所措,她悄悄地看向江淮之,他正看着她,朝她点点头。
看了沈晚意许久,她才开口道:“晚意,外祖的晚意,这些年你受苦了。你长得和你娘年轻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你娘还好吗?·····”
“外婆不用担心娘,她在丞相府一切都好。”
“那就好,那就好,你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外婆,我就是想你们了,来看看嘛~”沈晚意轻轻摇摇老太太的手说。
“真是长大了,都懂得如何讨我这个老太婆开心了。呵呵,年轻真是好啊。”老太太面上带笑,显然十分满意沈晚意说的话。
过了一小会儿,老太太就唠叨着坐的难受,要去休息一段时间,临走前安排江淮之招呼她这个小表妹。
老太太走后,她们一时相顾无言。她赶紧让碧云送上礼物,才开口说:“淮之哥哥,这是我前日上街上游玩带回来的小东西,我听哥哥说你们即将要去参加科举,我听说那地方一到晚上就阴冷潮湿,所以就把这东西送来了,预祝你取得好成绩。”
沈晚意一番话说的规矩又漂亮,江淮之听着心花怒放,面上强装冷静说“还是晚意妹妹心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淮之起身,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去了花园里。
依旧是在假山旁,一方矮桌,一盘糕点,一壶茶。与之不同的是瑶华宫很热闹,而这里很冷清。
江淮之示意她坐下,然后亲自给她沏茶。他不紧不慢的说:“晚意妹妹,你说人生何处是归宿?”
他的问题又一次让沈晚意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了想正欲开口,江淮之打断说:“这回,不许唱歌了。”
哦豁,她的后路没了。
沈晚意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你问我人生何处是归宿,我不知。我只知道前路已走完,后路还未确定,而我只想过好现在的每一天,活在当下,即是幸福。”
江淮之听着她的话,失神。不由得的说:“是啊,醉酒当歌,人生几何,活在当下,即是幸福。”
他看向沈晚意的眼神带上了欣赏。
沈晚意不好意思的笑笑问:“为何你不姓林?”
江淮之回:“我随母姓。”
沈晚意又问:“淮之哥哥,你开心吗?”沈晚意第一吸引法则,与众不同。
确实,没人问他开不开心,人们只记得镇北侯府的世子,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经常出入万花楼睡女人,就连他此次参加科考,别人都说他不过是去玩玩。他的思绪一下子就飘的很远了。
他小时候还不叫江淮之,他叫林怀天,他才四五岁时就没了母亲,那些人说他母亲是贱货,该死,数不清的,恶毒的话,一直不停的传入他的耳朵······后来他才改名为江淮之,好像改名了,那些过去就不存在了,这些年从没有人问过他开不开心,人前微笑已成为他的假面。
思绪飘回,他轻笑开口:“小晚意何出此言,我可是镇北侯府的世子,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他顿了顿又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对沈晚思,是什么看法?”
他问的很直白,沈晚意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愣了小会儿才开口说:“我不知道。说不清,既觉得她人还好,又觉得她不像那么好。”
江淮之看着她,笑而不语。
他知道该怎么处理沈晚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