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河边。
夏尔一身戎装,看着河上不时漂流而过的垃圾,刺鼻难闻的味道就从来没有断过。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仍旧极度注意卫生,并将这种理念带给了身边的所有人。
“夏尔,我听说那些贵族在夏特勒里面遭到了严酷地对待,甚至有人还被阉割了。”马丁摇了摇头。
“其实换一种角度看,他们这群年轻人真不错,为了国王甘愿赴死,但是很多时候死不可怕,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怕的是折磨。”
夏尔已经从戴蒙他们口中知道了那晚详细的情况,从整个欧洲历史上看,能做出这种举动的人都不多,让诺这个金狮更像是另一个国度才会出现的侠士了。
对于贵族们的口供,弗里曼自然是有办法搞到手,夏尔已经看过了,这里面没有提到什么关键人物。
孔代亲王不必多说,保王党的领袖。
但是隐藏在暗中的那个人物,却是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其他人不知道,可夏尔很清楚,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凯勒曼参与的证据和证人找到。
“马丁,你去告诉戴蒙,让他们去一趟香波城堡,带走弗里曼的内应,并找到当时凯勒曼和让诺联系的信件。”
“凯勒曼?”
马丁先是一愣,他没想到这件事里,居然有凯勒曼的影子,但是随后他就了然了,夏尔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
“你的安全?”
马丁还有点迟疑。
“没关系,这里是军部门口。”夏尔笑着拍了拍马丁的肩膀。
马丁走后,夏尔静静地思考着。
“还是河边的空气好一点,起码不憋闷。”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罗伯斯庇尔笑着从远处走来,和夏尔并肩站在一起,看向远处的水面。
夏尔无语,这里也就比巴黎的街道好上那么一点点,但是也很臭,只不过各有各的风格罢了。
“匕首案你怎么看?”
罗伯斯庇尔收回目光,询问道。
“忠于王室的年轻人抛洒自己的热血罢了。”
“噢?你这么说的话,他们倒是一群忠贞之人了。”罗伯斯庇尔来了兴趣,因为街上和议会中的场面话他确实听烦了,尽管他也说。
“难道不是吗?如果我不是和国王决裂的早,我估计现在我也在夏特勒里面待着。”夏尔笑了笑。
“你这么说也不错!哈哈!”
“这件事发生的很突然,咱们都没来得及参与,但是现在既然发生了,我想我们可以利用。”
“怎么利用?”罗伯斯庇尔知道夏尔又有主意了。
“我其实得到消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确实是孔代亲王,他先是怂恿阿梅迪奥三世摆出进犯我国边境的架势,吸引住南方军团。”
“然后在梅茨和南锡继续引起骚乱,拖住北方军团。”
“吕克内尔上将不得拉法耶特和罗尚博的信任,所以我们也没动,拉法耶特只能派出一半国民自卫军,导致巴黎守卫空虚。”
“最后让诺纠集200名死忠的贵族,外加400名外籍雇佣兵,突袭杜伊勒里宫,带走国王。”
夏尔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你发现关键点在哪里了吗?”
罗伯斯庇尔眉毛抖了抖,这件事按照夏尔这么说的话,确实是有极大的可能性成功,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尼斯时,巴黎这里突然发生武装劫持国王,如果不是拉法耶特有所准备,国王说不定真的就被带走了。
那么关键点在哪里呢?
夏尔没有继续说,而是静静地看着罗伯斯庇尔。
罗伯斯庇尔知道夏尔不是在刁难他,只是略带狡黠地考验他。
又捋了几遍后,罗伯斯庇尔终于反应过来了,关键点就是凸显这次两国冲突的险恶局面!
凯勒曼以防守著称,他负责的南方军团可以说是把边境线经营成了铁桶,让撒丁王国一直占不到便宜。
撒丁王国的卡诺确实是一位老将,但是凯勒曼仍旧和他打得有来有回,怎么到了这次,威斯第稍微支援一下卡诺,边境就吃紧了?
即使是卡诺拿下了摩纳哥,摆出了进攻尼斯的架势,但是大战却迟迟没有发生。
那么能操控这一切的人........
只有凯勒曼!
“你是说凯勒曼将军!”罗伯斯庇尔恍然大悟。
“呵呵,不错,你比我推演起来更快。”夏尔夸奖道。
“咱们还是别互相吹捧了,凯勒曼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罗伯斯庇尔还是没搞明白凯勒曼的动机。
“他是一位保王党!”
“什么?”
“凯勒曼是路易十五死前提拔起来的,并允诺晋升他为少将,尽管奥尔良当时阻止过,但是路易十六还是恪守了他祖父的承诺,不过随后凯勒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王党的倾向。”
“明白了,这么说的话,你想把凯勒曼拉进来?”
“嗯,如今的军部斗争很激烈,吕克内尔上将被罗尚博和拉法耶特压制,凯勒曼则是左右逢源,格拉斯司令刚晋升准将,我准备借助这件事,将凯勒曼踢出军部。”
“你说的不错,凯勒曼确实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需要我做什么吗?”
“嗯,我已经找到了有力的证据和证人,到时就需要你们努力了,将凯勒曼将军打造成一位潜入人民很深的阴谋家。”
“没问题。”
夏尔和罗伯斯庇尔又闲聊了几句,就看到富歇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远处。
“对了,富歇先生最近在忙些什么?”
罗伯斯庇尔转头看了一眼富歇,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噢,他现在负责雅各宾在全国各地分部事务的总揽。”
“这么说来,富歇先生是一位擅于管人的人才了。”夏尔笑道。
“他在这方面确实颇有才能,好了,我看他估计有事情找我,咱们就继续按计划行事吧,保重!”
罗伯斯庇尔拥抱了夏尔。
两人看着夏尔走进军部后,富歇忽然低语,“看起来我做的事被发现了。”
“什么意思?”
罗伯斯庇尔知道富歇和库东在干什么,他们在渗透路易达孚贸易行。
事实上从雅各宾的角度考虑,无论是路易达孚还是晓,尽管和雅各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那个关键点其实就只有一个,就是夏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