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各位先生的支持!”夏尔鞠躬。
“第二,请夏特勒出面,成立一个小队,到粮食委员会协助我,我将严厉打击这些利用粮食投机倒把的奸商,利用人民的饥饿赚取肮脏金钱的勾当!”
这个提议更加正确,大家又通过了。
“当然以上的建议只是治标,第三就是治本,大家都应该知道马铃薯吧,或者叫土豆,还有玉米,这些食物都来自北美,但是并没有被推广开来。”夏尔笑着说道。
在气候等种植条件上,法国是西欧最优良的小麦产区,上帝给了法兰西充沛的雨水、肥沃的土壤,但是农业社会时小麦的产量并不高,而且小麦的根系只能扎根到表层土壤,那一层的肥力耗尽后,下一年就需要休耕,即使肥沃些的土壤也需要三年一休。
同时小麦在一块全新的、肥力充足的土地上播种,产出率也只能达到二十倍,在劣质的土地上,产出率下降为十倍。
在加工时,小麦也很麻烦,麦子首先需要运到水力或者风力磨坊,磨成面粉,再运到烤炉房,烘烤成面包,工业革命之前,烤炉房需要专门搭建、维护,属于领主的封建特权,磨坊同样如此,农民们想磨面粉、烘焙,就要交钱。
以上种种都说明了小麦的缺点,如果国家稳定,这些缺点就不算是缺点了,但是一旦到了动荡时期,粮食问题就非常明显了。
玉米被引入欧洲后,这种农作物具有惊人的生命力,产出量是播种量的四十倍,而且根系发达,能扎根在土壤深处,土地无须休耕空置。
但是玉米作为一种喜光植物,最佳生长环境是在阳光照射充足的地带而且从营养价值方面,玉米匮乏蛋白质、麸质,不如小麦,所以玉米没得到普遍推广,局限在法国西南部。
可是马铃薯却不同,它太容易培植了,产量也很高,不需要园丁精细照料,不需要专门的水土环境,就能发芽成熟,英国已经率先把马铃薯作为农产品播种了,而且马铃薯跟玉米一样,能直接吃,不需要经过领主的磨坊、烤炉房,还不需要脱粒。
不过与马铃薯在英国清教徒中的扩散不同,马铃薯在欧洲大陆的传播实在是不好。
在天主教认为,马铃薯这种东西是属于地狱的、撒旦的,农学家们也把长在泥土里的马铃薯,归类到阴性植物当中。
在普鲁士,市民们看到马铃薯后,观察了半天,告诉腓特烈大帝:“这东西无臭无味,连狗都不吃,对我们能有什么用呢?”
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曾遭受饥荒,人们宁肯饿死,也不吃外国运来救济的一船马铃薯。
在法国,阿尔萨斯和洛林的农民,为了提供猪牛饲料,大面积种植马铃薯,图卢兹人胆小到不敢用马铃薯喂猪,害怕它会污染猪肉。
路易十六也曾经试图推广马铃薯,为了宣传这种新农产品,王后玛丽就曾在一次晚宴舞会上,胸前佩戴马铃薯花束,可惜作用不大,有些人看到马铃薯的紫色花朵,根据经验判断这是一种有毒的颠茄类植物。
凡此种种,都造成了马铃薯的传播受阻,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夏尔必须劝大家接受马铃薯,并开始大规模种植。
“我知道很多人觉得马铃薯不是一种好的食物,甚至是给动物们吃的饲料,但是这不过是一种偏见罢了,我听说现如今英国人已经在大规模种植马铃薯,这起码说明这只是一种普通食物罢了。”
“如果是因为口感问题,那么我觉得也无须担心,因为马铃薯没有味道,就意味着可以做成任何味道,炸着吃,煮着吃,煎着吃,哪怕是蘸着葡萄酒吃!”夏尔的话让会场响起了一阵笑声。
“而且关键是,这种食物在封建专制时没有被推广成功,假如我们推广成功,不就是证明了制宪议会的优越吗?不正是说明了我们对于人民幸福的关注吗?各位先生们,请好好想一想,比起那些对于马铃薯无谓的诽谤,人民填饱肚子才是关键,大家请看这里。”夏尔说完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煮熟的土豆。
他其实挺喜欢吃土豆的,所以每次都让让娜买一点回来,开会有时要开一天,他可以用来充饥,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很好吃呢!议长先生,您试试?”夏尔掰开土豆,咬了一口,然后递给拉法耶特一半。
“嗯,不错,我支持夏尔的提议。”拉法耶特如同吃了一只苍蝇,接过那半个土豆笑道。
会场随之响起热烈的掌声,拉法耶特知道这一次是他落了下风。
“夏尔!干得漂亮,让我也尝尝~”罗伯斯庇尔也感受到了拉法耶特的一丝攻击性,但是没想到夏尔化解的如此漂亮,马拉死后,他一度十分绝望,但是夏尔的出现又让他燃起了信心!
“给您,我下次多带一点,不然每次开会,都要饿死了。”夏尔笑着说道。
雅各宾们围绕着夏尔热烈的讨论,拉法耶特远远看着,知道这个刽子手已经开始慢慢展露出獠牙了,接着他不屑地笑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下午的时候,夏尔和罗伯斯庇尔在门口遇到了交接而来的丹东,德穆兰,以及圣茹斯特,几人都对夏尔上午的精彩表现赞叹不已,现在的雅各宾们再一次展现出了马拉先生活着的时候拥有的那种团结性!
“您好,夏尔会长,我是受拉法耶特议长的指派,前来协助您稳定粮食物价的。”忽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几人背后响起。
夏尔回头,看到了一个熟人,夏特勒的巡警,查尔斯,只不过此时他好像已经爬了上来,担任了夏特勒的刑事长官。
“你好,查尔斯先生,我还以为是拉米尔先生呢。”夏尔笑着同查尔斯握了握手,拉米尔先生和桑松家关系一直不错,算是夏尔的老朋友了。
查尔斯这家伙之前是奥尔良的部下,现在估计又投靠了拉法耶特吧,不然怎么会爬的这么快。
“拉米尔先生身体不太好,已经不能承担夏特勒的工作了。”查尔斯看着夏尔,他其实内心也很惊讶,从前还不如他的一个刽子手怎么会爬到现在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