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今天什么单子啊,这么大阵仗!”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朝着一旁的中年男子撅了撅嘴。这青年男子叫做常烽,旁边是他的嫡亲二叔,家族传承的捞尸人。
二叔皱着眉,看着侄子这吊儿郎当的样就来气,板着个脸训斥道:“什么样子,都快奔三的人了,还这么冒失。”
背过头不去看他,过了一会儿,还是出声解释了句,
“今天有个三线的女明星落水了,现在也还没捞到,有人出大价钱让我们快警方一步捞到尸体。”
常峰一听也是有些奇怪,忍不住多问:“什么人想在警方之前带走尸体,就不怕查到他吗?”
“这些事你少打听,别多想,查到我们头上了就说只是有人让我们捞尸,只给了衣着信息,其余毫不知情,懂了吗?”二叔一听侄子多嘴,立刻呵斥。
“知道了!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说嘛!”常烽嘀嘀咕咕地下去吩咐帮手准备家伙什。
………………
“河神在上,捞尸人常清受人之托,恳请下水捞尸,望河神庇护。”二叔检查了一番祭品,才拿起香,准备朝着河中心跪拜。
正午阳光大盛,二叔借着正午阳气穿着老式的捞尸服就跳下了水。开始潜水找尸,找了一个小时,二叔不停上游换气,始终没见到尸体踪影,于是先回船上休息。
“二叔,怎么这么久还找不到?”常烽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位置偏了吧,或许河里的情况有变,跟预测的有点出入。”二叔倒是看得很开,这种情况也很常见,捞尸人对尸体的判断并不是每次都会准确。
“休息会再下去捞。”
“叔要不我去试试吧。”常烽插嘴。
“你还不行,你还得多看个几年,再说,你的水性也没练到家。要是你早点学成,我也不用一把老骨头这么折腾了”二叔好不容易欣慰了点。
没想到常烽却不这么觉得,当然了,二叔是他长辈,被训两句也是正常。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二叔再一次下了水,向着更远的方向进行搜索,这次他拿出了十分的仔细,但是仍旧一无所获。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二叔看了看日头,已经没了正午的强盛,河面上倒还好,并没有起风浪,不然他根本不会考虑再捞,考虑到第三次下水,他再次到香案前祭拜,还是没什么大的征兆。
在太阳落山前,二叔终于在水下找到了一具女尸,只见她倾斜的悬浮在水中,头部微微朝上,二叔赶紧将身上带的绳子,捆住女尸的脚踝,随后浮出水面。不过,来到水面上时,二叔顿时感到一阵心慌,他,居然只和船隔了不到二十米,但是干这行,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带着女尸游回了捞尸船。上船后将绳子系在船后的扶手上,这时太阳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是余光依旧能看清江上的情况。
静静的江面上吹起了晚风,渐渐地,江面开始涨潮,二叔很严肃地朝侄子招呼道:“快,赶紧开回岸边,不能待了。”
侄子好歹也和二叔学了很久的捞尸,对于道上的规矩也大致了解了,急急忙忙地将船的发动机打到最大,只是河水汹涌,波涛不断,谁也没看到女尸被浪拍的朝船撞了过来,轻轻地碰了下船。
“快把尸体搬到岸上,别让她碰到船。常烽,跟我一起下水,快点把她带上去。”二叔朝着侄子喊道。
“好嘞,二叔。”常烽这回也顾不上高兴了,干脆地下水,给二叔搭把手。
“呼,总算是上来了。”二叔直接躺在岸上,背后全是冷汗,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江上狂风大作,浪涛不止。
只是略躺了会,就对着河中心跪拜,心中念诵祭文,直念了三遍才如释重负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侄子说,
“今天晚上守好这具女尸,明天挑在正午给老板送去。我年纪大了,今天有点累,先去休息了,别惹麻烦。”说完就先走了。
常烽招呼小弟们将女尸盖上白布抬到他们租在江边的一处房子里,路上一个小弟忍不住唠两句:“老大,这娘们长得可真好,在水里泡了这么久都能看出来长得不赖。”
“呵,那可不是,娱乐圈里的女人嘛,没点颜色,怎么混到三线,就是命不好,这么年轻就死了,啧啧啧。”
“好了,都别说了,你们抬完就回去吧,今天晚上我留下守夜。”常烽摆了摆手,想着这可是个向二叔表现的机会,他可得好好把握。
“那成,老大,那咱们就回去了,有事你就打个电话啊。”一众小弟纷纷告辞。
……………
常烽吃完饭耍了会手机就准备睡觉,今天其实也挺累,不到八点就在旁边的小床上睡了过去。凌晨一点不到,常烽忽然被尿憋醒,于是到厕所解了个手,想不到就睡不着了,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白天小弟说的“这女尸长得可真好看,泡水里这么久都没什么变化”,今天虽然他和二叔合力将女尸带上岸,可是他还真没仔细看看。鬼使神差地直接去将女尸头上的白布揭了。不看不知道,这女尸脸上居然一点肿胀也没有,根本不像水尸,要说,五官不愧是不靠演技也能进三线的女明星,长得就算没有乱世妖妃的倾国倾城,也绝对说得上风华绝代。
长风忍不住胡思乱想,他这些年都没交过女朋友,一听捞尸人的身份就吓退了一众女子,敢接近他的少之又少,血气方刚的年纪却只能靠刷刷擦边视频来解决,想想都是可怜。盯着女尸看了很久,莫名地血气上涌,一双手轻轻抚摸女尸的身体,冰凉的尸体反而给他炽热的身体浇了波猛油,一下子理智就从脑子的高地退了出来。
一番热血过后,常烽终于清醒了,供血重新找回了脑子,一瞬间汗出浃被,不断向后倒退,惊恐地朝二叔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