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来,从俞柔那回来一趟甄嬛便闭不出户,年世兰虽不得胤禛召见但看着沈眉庄与甄嬛二人已然失了圣意,自己失败又如何,对于甄嬛小产年世兰才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你再这样沉寂下去,皇上估计连你面都记不清了。”
沈眉庄上下打量甄嬛的神色,如今她是瘦了些。
“记不清又何妨?皇上身边多的是女子,怎会想起我来?从我小产初愈,温实初告知我,我体内麝香深入,加之先前风寒,这孩子在我肚里已经深受其害,当我得知这麝香,我只觉得不可能没由来。”
“香?嬛儿莫不是指年妃的欢宜香?”
见甄嬛点点头,沈眉庄不由得感叹胤禛当真是绝情,一个陪伴身侧多年的女人他竟也敢如此下得去手。
甄嬛也理解到俞柔所说的年羹尧功高盖主,年世兰一直引以为傲的欢宜香竟是阻拦她有孕的东西,若是她知道该会是什么表情呢?
甄嬛如今还是郁郁寡欢,想着她失了孩子就愈发一蹶不振。
央求了好久,甄嬛才跟着沈眉庄出门走走。
“眉姐姐,想起来去年夏日,我也是与你如此漫步在这宫道之中,而后姐姐便出手相救佳嫔娘娘,若是没了那一遭今日会不会与众不同呢?”
甄嬛伤感念道,想起自己受宠的那几个月,仿佛是个梦,什么椒房恩宠,行宫独宠,全都化为泡影。
沈眉庄没法回答甄嬛的问题,沉默着领着她抵达冷宫。
望着萧条秋风萧瑟的冷宫,常年不维修早就破败不堪。
见一女子捏着泥土就往脸上涂,嘴上还呢喃着:“一定要好生打扮,皇上才会召见。”
甄嬛捂着嘴,吓到反胃,惊恐的望着在冷宫之中疯掉的妃子。
“眉姐姐,那是?”
沈眉庄面上不惊:“那是以往住在碎玉轩小产的芳贵人,自从小产之后与你的失意也是不相上下,皇上之后便不再召见她,后来被打入了冷宫,这便是失宠妃子的下场,嬛儿,我不想看到你如此。”
甄嬛害怕了,害怕自己也会如同芳贵人一般,催促沈眉庄快些走。
回宫的路上两人在长街分别,沈眉庄嘱咐甄嬛,若是不想变成芳贵人这般模样,就别再没了斗志。
甄嬛回想起方才的场景,没注意着前头的路,正巧碰上前往景仁宫问安的汤静言与富察贵人。
汤静言面对这个不得恩宠的甄嬛,小产过后胤禛念着她小产愧疚去见她更是对胤禛不见,哪像俞柔小产过后还表现出一番全是她的错拿捏了胤禛的心,甄嬛如今已然成功失了恩宠,讥讽道。
“哎哟,莞贵人走路这么不小心啊?这才几月不见皇上,怎么连宫里规矩都忘了?”
甄嬛见汤静言来者不善,也不想与她过多纠缠立马赔罪:“见过齐妃娘娘,原是嫔妾不好,冲撞了齐妃娘娘。”
汤静言见甄嬛受了自己的奚落还认错,她得意地瞥了甄嬛一眼,似乎打算就到此为止了。
一旁的富察贵人突然插话:“我道是谁呢?原来是皇上从前最喜欢的莞贵人呀,真当你是刚进宫那时候的宠妃目无中人了吗?如今最受宠的可是从你好姐妹宫里爬出来的佳嫔娘娘昂!”
甄嬛暗道不妙,汤静言也是个窝里横的人也不敢做大事,可这个富察贵人却阴阳怪气地多嘴多舌,怕是要节外生枝。
汤静言诧异的看着富察贵人,不理解她的意思。
富察贵人怎会放过甄嬛:“娘娘,先前莞贵人得宠可是给了不少娘娘脸色瞧的。”
头脑简单的汤静言由诧异的脸色变为生气,想想也是,当时她甄嬛得宠呛了自己好几次呢。
甄嬛原本不想闹出大事情,连忙开口:“还请齐妃娘娘恕罪,嫔妾无意冒犯到娘娘是嫔妾的不是。”
“莞贵人这一声娘娘喊的可真是热络呀。”
汤静言不想闹事:“算了,见了她晦气,还是快些去向皇后娘娘问安吧。”
富察贵人不想放过甄嬛,言语之中带些憎恶:“娘娘!是她无礼在先,怎让她就这样离去?”
甄嬛再次向汤静言恕罪,汤静言见甄嬛也是真诚的不想惹事。
“算了,本宫哪有心思在这冷风口里跟她折腾,还是让她走吧。”
察贵人哪里甘心,再接再厉:“娘娘,你糊涂了,如今年妃不得皇上宠爱,”汤静言听了立刻看了富察贵人一眼,若有所思的样子。
富察贵人接着说:“敬妃庸庸碌碌,端妃是药罐子一个,这妃位里就是以您为尊了呀。”
甄嬛听着富察贵人如此不遗余力地挑唆,又无奈又麻木。
富察贵人继续说:“您要是现在还不拿出点儿款儿来服众立威,这以后宫里谁还记得你这个齐妃娘娘呀?你再想,要不是莞贵人狐媚,皇上怎么会冷落了咱们?我的孩子怎么会被她的孩子克死?”
富察贵人完全没意识到,甄嬛早就不得宠了,她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之中全都归于甄嬛头上。
甄嬛见她如此说,略有些生气的质问:“富察贵人说嫔妾克死了你的孩子,那嫔妾的孩子呢?又是谁克死的?”
比起丧子之痛,遭罪算不了什么,甄嬛孩子的死因不明一直是甄嬛心里的疑惑,胤禛也不可能因为自己去查明缘由。
承乾宫。
“娘娘,听说莞贵人在长街处被齐妃娘娘掌嘴罚跪,到现在还未起来呢。”
俞柔听了宁月打听的小道消息,余莺儿与安陵容都不解道,话说这三个出身最卑微的最喜欢靠在一起了,既不会让人觉得难受谁也不会觉得光荣。
安陵容坐在左侧:“我瞧那齐妃娘娘也不算是个惹事的,莞姐姐怎会冒犯到她?”
余莺儿:“哼,那是她咎由自取。”
俞柔对于甄嬛被责罚激发不起任何兴趣。
余莺儿继续开口:“莞贵人与皇上较劲是一件多么愚蠢又可笑的事,皇上念着对她失去孩子出于愧疚前去探望一番没想到她竟见都不见一眼,若是我呀巴不得皇上天天来瞧我。”
俞柔不发表意见,甄嬛会领悟到失宠的日子,这样才会对以后的计划才有效果。
长街之上,甄嬛被翠果扶了起来,她终于明白,沈眉庄的话,知晓在这后宫之中恩宠也是占大部分,但是自己该怎么从俞柔那分出来一半恩宠?甄嬛虽不喜俞柔但也无意与她争锋,单看前头发生的事就知道俞柔并不简单。
甄嬛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想出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