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茗一早就恭候在老宅大门口,剪裁得体的西装礼服,穿在这位饱经风霜几十年的老管家身上。他的背挺直,面容端正,带着贵族的疏离同时还有几分礼仪,一看就是宝刀未老的感觉。
比起忠叔的慈祥忠厚来,秦茗更多的是端庄威仪,世故稳重。
抵达别墅的时候,宫少南率先下车了,替安以晴打开车门后,做了一个标准的请仪式。再伸出手臂,示意她挽着。
为了这趟晚宴,宫少南专门带着安以晴去了一家高档会所给她选了件月白粉边绣云杉的旗袍,头发也被一根白玉簪绾成后髻。
甚至连司机都换成了安以晴不认识的一个人。
她搭在宫少南的手臂上,微微抬起腿,旗袍开叉,瞬间露出一条粉白纤细的大腿。
安以晴下车后,呼出了一口气。
今天这阵仗一看就不简单。
随后下来的庭御身穿一件迷你版白色小礼服,帅气得讨人喜欢。
秦茗看到下车的三人后,立刻迎了上来,面带三分笑,微微颔首后,一旁领路。
安以晴和庭御一左一右,跟着进去了。
宫少南轻轻拍了拍安以晴的手背,示意她别紧张。
老宅里里面,绿荫夹道,细草钻过岩缝一路铺去,里面绿意盎然,有水从高处落下形成瀑布,小山叠翠,上有松柏屹立,旁有梅兰竹岁寒三友携劲草作伴。进入里面后,恍若进入山水画中而不自觉。
一眼惬意,安以晴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松下了不少。
内庭里,四周以木为建筑材料,连椅子长桌皆是木料。空气中上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清香,极淡而难以察觉。四周装饰实而不华,贵而不奢。
佣人静立两旁,垂手等待。
宫夫人一袭深色旗袍,忍不住朝外张望,待看到人来后,嘴角掩不住笑意。
“来了。”一声来了,笑着打量宫少南的同时,还把安以晴的手臂牵了过去。
“以晴,你来了呀,这位是九叔公。”
软皮细垫沙发上一位高龄老人,花白头发修剪的极短,脸皮皱枯如折叠的布块,身子骨干练精瘦,一双眼睛浑浊,却炯炯清亮,打量着安以晴。
安以晴颔首,一笑,算是打招呼。但是并未开口称呼他。
九叔公点了点头,看到贴在安以晴身后牵着儿子的宫少南。
“九叔公。”宫少南嘴角轻抿。
“你这小子,终于舍得请我来吃顿饭了?”九叔公眼一横一瞪,随即又看到旁边对他笑得乖巧的宫廷御。
“唉,这孩子到挺乖的,和你小时候一张死鱼脸完全不一样。哈哈!”说到这里九叔公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笑得开怀,把手中拐杖一放,就伸手拽孩子去。
“庭御,这是你九太爷爷。”宫少南看着这小子,心里好笑。
“太爷爷好!”庭御嫌称呼长,把九字省了。
这听得九叔公心里顿时乐呵了,没了九字这个排行,不是顿时拉亲了关系吗?
再和宫夫人寒暄几句后,晚宴才开始。
其实这本来就是一个家庭见面仪式,吃吃饭,聊聊天。
“以晴,你觉得这菜怎么样?好吃吗?”宫夫人给安以晴夹了几道菜,忍不住问。
估计是以前觉得对不住安以晴,宫夫人此时热络得很。
“挺好吃的。”她浅笑,还是有几分拘束的。
“那就多吃点。”宫少南再给她挑了一筷。
安以晴恼了他一眼。
“年轻人,是该多吃点,再多添一个像庭御这么讨人喜欢的孩子更好。”九叔公插话进来,他没有对安以晴有什么偏见,心里清楚孩子都这么大了,有些事早已成定局了。
说道这里,宫夫人也来兴趣了,看着安以晴。眼里虽然含蓄,但意思不言而明,自然是希望能再多添几个孙子的。
“要我说,你们还年轻,带孩子也没多少时间,要不你们把庭御留在老宅里,让我带带。”宫夫人没忍住,把自己多日想的事情说了出来。
“好啊!”宫少南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同时还对着宫廷御瞥了一眼。
想到父子来时在阳台上的对话。
尤其是宫少南最后那一句——你就这点能耐?
宫廷御有个不好的想法,也许他爹地早就想借着今天的饭打发他,怪不得当初不受他的威胁,也不给支票。
“好啊!那以后孩子就都留在我这。”宫夫人一时激动,立刻就答应了。
安以晴虽然不舍,倒没什么反对,孩子她奶奶喜欢孩子又没有错。即使反对她也不会当场提出来的。
“奶奶,爹地说过要带我和妈咪去巴黎玩一次的,我要跟着去玩一次,庭御长这么大还没和爹地妈咪一起出去玩过呢?”庭御打出可怜的亲情牌。
宫少南嘴角抽了抽,瞪了他一眼。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等庭御出去玩够了,再回来陪奶奶好不好?”宫夫人听了后立刻接到。
宫廷御小朋友对谁都这么熟的撒娇,几乎没人能招架的了。
晚宴过后,宫夫人本来是要留下大家过夜。
可是宫少南说他已经订好了出国的机票,就不留了,晚上赶回帝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