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他又沉吟片刻,忽然道:“老子有云,上善若水,此乃行善的最高境界,就像水的品性一样,泽被万物而不争名利。而水意味柔,柔代表女子,她的名字中又有一个‘诺’字,这样吧,朕就赐他‘若水夫人’。”
精彩!精彩!读书人说话就是不同些。李奇忙道:“微臣叩谢皇上。”
白时中没想到李奇还有这么一出,不禁转怒为喜,如此一来,白浅诺可算是替白家光宗耀祖了,忙道:“小女何德何能,能当次封号。”
宋徽宗抬手道:“爱卿过谦了,善者皆可居,朕也希望此封号能够激励令嫒继续行善,救助更多的百姓。”
白时中心中暗自窃喜,道:“皇恩浩荡,微臣感激涕零。”
李奇冷不防的说道:“皇上,你方才三番四次提到微臣屡立奇功,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宋徽宗一愣,暗道,这小子又想干什么?道:“君无戏言,你此去凤翔,不禁识破纪闵仁的阴谋,还用计大破西夏军,化解了兰州危机,另外,朕还听闻你自己也出了不少钱,又劝说我京城商人前去凤翔救助那里的百姓,替朝廷减轻了不少压力,自是大功一件,无可非议。”
李奇嘿嘿道:“皇上,微臣以为奇功当配奇赏,否则彰显不出皇恩浩荡啊!”
“奇功当配奇赏?”宋徽宗睁大双眼,错愕道:“你此话又是何意?”
李奇叹道:“实不相瞒,除了白相千金以外,微臣还与那季红奴也是海誓山盟,情比金坚,可是,她父母早已去世,而微臣父母云游四海,至今不知身在何处,俗话说得好,婚姻大事,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皇上作为天下人的父母,何不替我们这一对苦命鸳鸯做主,再促成一桩美好姻缘,微臣感激不尽。”
“这---。”宋徽宗眼眸瞥了眼白时中,其实这对他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关键是你不能忽略人家白时中的感受啊!
白时中无奈的说道:“启禀皇上,此事微臣早已知晓了。”
宋徽宗见白时中表态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答应你吧。”
“多谢皇上。”
李奇赶紧行礼,又道:“可是皇上地位尊贵,与日月齐平,与天地同寿,若是为一小妾主婚,无疑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呀,恐天下人都会笑话皇上,那微臣纵使百死,也难辞其咎啊。”
宋徽宗皱眉道:“你又想说甚么?”
李奇拼命的憋住笑意道:“皇上,奇赏,关键在于一个奇字,何谓奇?自然是出人意料,独一无二,皇上何不再赐季红奴为臣之妻。”
此话一出,众人的表情出奇一致,先是楞了下,随即大惊失色。原来这厮绕来绕去,绕道最后竟然是想娶两位妻子。不得不说,这赏赐还真是够奇特的,也的确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当得上奇赏啊。
宋徽宗愣了好半响,才醒悟过来,睁大双眼的望着李奇。
看什么看,快点答应吧,我还有后续了。李奇厚着脸皮的傻傻发笑。
吴敏忽然站出来道:“皇上,这一人如何能娶二妻,此举有伤伦理啊!”
李奇抬手道:“吴给事中,此言差矣啊!不是我李某人自夸,这两年来,我为朝廷劳心劳力,也算是立下汗马功劳,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但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本职,以至于皇上屡屡问我要何赏赐,我都婉言推辞了。然而,如今却因为杀了几个大贪官,还非亲手所为,弄得连官职都丢了,说不定这是我最后一次向皇上讨赏了,为了将皇上恩惠铭记于心,我是冥思苦想,什么样的赏赐才能刻骨铭心,永生难忘呢?想来想去,唯有此赏,方能陪伴我一辈子。我不求利,不求名,唯求一段能够流芳百世的君臣佳话,相信君子不过如此,何伤伦理?”
他说的哀伤之极,悲痛至深,真可谓是让人黯然涕下,魂断汴河。
这还能流芳百世?是遗臭万年吧!吴敏深深被李奇的脸皮给打败了,不过李奇这话说的,让他也都迷糊了,你说没道理吧,倒也说不过去,这些年李奇的确立了很多奇功,但是你要说有理吧,怎么听着,怎么觉得有些无理取闹。
这小子真是---。蔡京等人均是无奈的摇头,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李奇,只能说---果然够奇啊。
宋徽宗其实在开始的时候是很小心的在提防了,可见李奇提的要求很普通,也就随之大意了,没曾想他话锋一转,直接一大重锤袭来,很明显,李奇就是下了个套子让他往里面钻呀,恨的是牙痒痒的,但是又拿这小子没有办法,的确,以前他屡屡要赏李奇,但总是没有实现,如今李奇又为了维护皇权,宁可自己吃下一个哑巴亏,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李邦彦倒是觉得这提议颇为有趣,呵呵道:“皇上,若以奇赏论,这赏赐当之无愧,况且,经济使立功无数,此赏倒也无可厚非。”
他外号可是浪子宰相,也带有三分邪气,越邪的东西,他越是感兴趣。
“胡闹。”
蔡攸哼道:“此于礼不合,皇上,切莫答应啊!”
李奇道:“英国公,怎么又于礼不合呢?这恰恰证明我是真心待她们的,总比某些人动用某些卑鄙的手段,强占民女的要好。”
蔡攸怒道:“你说谁?”
“谁答话我就说谁。”李奇耸耸肩道。
“你---。”
“够了。”
宋徽宗忽然沉声喝道:“你们两个好歹也是朝廷重臣,为了这点小事至于么?”
二人皆不答话。
宋徽宗微微瞪了眼李奇,叹道:“其实李奇说的没错,这两年来,他的确为朕鞍前马后,立下汗马功劳,而且,他也从未要过赏赐,朕以前要升他官,你们处处阻拦,都说他年纪太小,他也从未与你们争执过,而这次江南一事,他为了不让朕难做,宁可自己致仕,忠心可嘉,你们谁又能为朕如此?你们就知道逼朕,如今,他不要名利,仅仅要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分,你们这也阻拦,难道非得要朕封他为王,你们才满意么?”
他这哪是真的致仕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你们两个串通好的,准备密谋压制士大夫,偏偏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可是这一出君臣戏偏生理由充分,让众人是哑口无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