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敏德笑道:“自然是求一个好名声。”
“员外说的不错。”李奇呵呵笑道:“最近四处都传言是张春儿气死樊老爷子的,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倒也无所谓,毕竟只是传闻而已,但是对于一个商人来说,这可就是致命的了。她如今已经贵为金楼的东主,假如她不为自己消除这些负面声音的话,那她以后的生意能好么。你瞧她又哭又跪的,说的那些感人肺腑的话,其实都是在做戏罢了,说白了她就是在为自己解释。”
蔡敏德插嘴道:“还有一点,这里的宾客中不缺乏樊楼的老主顾,也可以说是张春儿的老主顾,她此番行为,其实也是在借机抢樊楼的客人。”
李奇拱手笑道:“员外到底是看的更加透切些。”
“可恶。想不到这婆娘用心如此险恶,樊伯伯都已经去世了,她还要利用借樊伯伯来做文章,真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下次若让我再见到她,非得将她扔到汴河里去不可。”洪天九忿忿不平道。
李奇忙道:“小九,你可别乱来,你方才没见她手下多厉害么。”
洪天九脸色一变,嘿嘿道:“李大哥,你当我傻么?我也就是说说罢了。”
李奇讪讪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他又呵呵道:“不过人家张娘子还未出嫁,也不能算作妇人,可能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了。”
洪天九浑身一哆嗦,道:“还是免了,若是黄花大闺女都长成那般摸样,那我以后再也不敢纳妾了。”
“洪公子言之有理。”蔡敏德哈哈一笑,又朝着洪天九拱手道:“洪公子能否让蔡某与李公子单独聊几句。”
洪天九已经知道他想知道的,点点头笑道:“那行,你们说,我先去追胖子他们了。”
待洪天九走后,李奇伸手道:“员外,咱们边走边说。请。”
“请。”
蔡敏德稍稍瞥了眼李奇,笑道:“李公子是否已经猜到蔡某想说什么呢?”
李奇笑道:“员外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可不会什么读心术。”
蔡敏德知道他没说实话,倒也不在意,正色道:“李公子,这潘楼可是咱们汴京数一数二的大酒楼,别说张春儿了,就算是樊楼想要买下它,光凑这钱,恐怕也得凑上一两个月。”
李奇轻哼一声,道:“这我也知道,张春儿后面定有人在帮她。”
蔡敏德别有深意的瞧了他一眼,试探道:“我瞧李公子方才似乎已经知晓那人是谁呢?”
这老狐狸的嗅觉真是太敏感了。李奇稍稍楞了下,随即摇摇头笑道:“这我可不知道了,我还想向员外请教了。”
蔡敏德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又瞧了眼李奇,暗自思量他这话可信性,虽然张春儿和古达并没有透露幕后买主的信息,但是他总是觉得李奇方才那句话似乎另有所指。而且李奇所表露出来的淡定、从容又让他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该选边站,还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一番思量后,他还是决定静观其变。
李奇微微瞥了眼蔡敏德,暗道,一定得想法子稳住这只老狐狸,若是他和张春儿联手,那情况可真就不妙了。
......
李奇与蔡敏德行到城内便分开了,他先是去了一趟西城酒吧,吩咐了陈阿南几句,才回到了醉仙居。
刚一来大厅,小玉就赶紧迎了过来,小声道:“李大哥,大官人来了。”
“啊?皇---!”
李奇微微一怔,道:“来了多久了?”
“恐怕有一个多时辰了。”
李奇点点头道:“嗯,我先上去了。”
来到天上人间包厢,李奇瞧见桌子上都坐满了人,宋徽宗、赵楷、梁师成、白时中、王仲凌、高俅、左伯清,另外还有那个令李奇头疼不已的张择端。
哇!这么多人,黑社会聚会呀。
李奇楞了片刻,才向诸位大佬行礼。
宋徽宗微笑道:“李奇,听说你去参加樊翁的葬礼呢?”
“是。”
“可否顺利?”
“蒙大官人记挂,一切都还顺利。”
“那就好。”宋徽宗稍稍点头,道:“樊翁虽为一介商人,但是他的才情却不弱与他人,而且见识不凡,我原本也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只是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没有去。”
才情?樊正这辈子做的最聪明的事,恐怕就是给你和李师师提供了一个偷情场所吧。李奇微微笑道:“大官人爱民如子,实乃百姓之福啊。”
这记马屁宋徽宗很受用,哈哈一笑,投桃报李道:“不过你也不差,只是行事风格与樊翁截然相反,樊翁做事稳重,让人放心。而你却好走偏锋,善于取巧,虽然屡屡给人带来惊喜,但也总是让人提心吊胆。”
李奇嘿嘿道:“大官人慧眼如炬,字字珠玑,李奇对大官人的钦佩犹如滔滔---。”
“且住。”
宋徽宗赶紧一抬手,道:“我还忘了说一样,就你这嘴呀,放眼整个大宋恐怕无一人能及。”
众人听罢,齐声道:“大官人圣明。”
真是默契十足。
操!圣明个毛。方才夸我的时候,你们怎地又不出声了。李奇饶是脸皮再厚,面对群嘲,清秀的脸庞不免还是透出一丝红晕来。
宋徽宗哈哈笑了一会,忽然道:“对了,你帮我们做的蹴鞠服,都太过于单薄了,如今天这么冷,你叫我们如何穿?”
高俅也是频频点头。
这么冷的天,你们还踢个毛的球啊。李奇心中很是无语,道:“大官人请放心,我已经在叫人赶制适合冬天穿的蹴鞠服了。”
宋徽宗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佯怒道:“还有,我好心送你一位好徒弟,可是你这师父却玩忽职守,阳奉阴违。昨日我见正道跟你学了这么久,便想让他帮我画一幅肖像,结果他告诉我,你只教了他如何画鸡蛋,此事你又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