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疑惑道:“什么意思?这跟封行首有甚关系?”
洪天九诧异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封行首今日会来此唱曲?”
“啊?”
李奇楞了下,道:“你说待会封行首会来?”
“对啊,我们就是冲着她来的。”洪天九点点头道。
暴汗!敢情这些人都是为了封宜奴来的。李奇长出一口气,心里又感到很失落,看来相对美人而言,美食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啊,不过---这主意倒真是不错。皱眉道:“是樊公子请封行首来的?”
“这我等就不晓得了。”洪天九摇头道。
“樊公子呢?”李奇问道。
“少白还在后面跪着了。”柴聪叹道。
李奇点点头道:“那行,我先去后院一趟,待会再过来,记得帮我叫些吃的,我还没有吃午饭了。”说着他便带着马桥准备下楼去。
当李奇来到楼梯口时,楼上忽然下来一丫鬟,正是李师师的贴身丫鬟竹馨。“李师傅请留步。”
李奇抬头一看,楞了下,道:“原来是竹馨姑娘呀。有什么事吗?”
“哦,我家主人请李师傅楼上一叙。”
李师师也来了?李奇暗自皱了下眉头,他自从去侍卫马上任以后,就没怎么见过李师师了,但他还是每日派人送饭菜过去。话说回来,李奇其实不太喜欢和李师师打交道,毕竟她是皇上的女人,但是如今人家已经派人来请了,他也不好拒绝,点头笑道:“那就劳烦竹馨姑娘相引。”
“李师傅请。”
李奇跟着竹馨来到五楼,要说樊楼这五楼 ,李奇还是头一次来,上面装修豪华,东南西北各一个包间。竹馨带着李奇来到东面那间包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师师的那动听的声音,“进来吧。”
李奇让马桥在门外候着,自己则是跟着竹馨进到里面,这包间比他想象中的要大,里面还有一间屋子,陈设奢华,除了床以外,其余的生活必用品都是应有尽有,绝不是醉仙居的天上人间可以比拟的,绝对可以堪称北宋第一总统套房。往窗外望去,整个汴京的景色尽收眼底,让人心旷神怡。
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大圆桌,上面放着一口火锅,周围摆放几碟小菜和一些肉片,桌旁坐着一位貌如天仙的大美女,杏脸桃腮,容颜妩媚娇艳,身穿奶白色的锦缎皮袄,领口处露出一块貂皮,服饰十分华贵,桌下一个小火炉供她取暖。
此女自然就是李师师。
看来这就是皇上与她幽会的地方。李奇拱手道:“师师姑娘,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李师师起身回礼道:“承蒙李师傅前段日子精心照顾,师师的病已好的七七八八了,李师傅的恩情,师师自当铭记于心,请坐。”
李奇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见桌上的狗肉火锅都没怎么动过,好奇道:“怎么?师师姑娘不喜欢吃这狗肉火锅么?”
“自然不是,只是我素来吃的少。”李师师微微笑道。
“那就别浪费了,我替师师姑娘消灭它们吧。”
李奇刨了一上午的冰,早就饥饿难耐了,也没把自己当外人,拿起面前的筷子就夹了一块狗肉放在唇边吹了吹,然后放入口中,一尝便知是狗腿肉,嫩滑爽口,摇头晃脑道:“真是狗肉滚三滚,神仙也站不稳呀。”
李师师倒不觉李奇失礼,噗嗤一笑,道:“李师傅这说法倒真是挺有趣的。侧闻这狗肉火锅是你调制的?”
李奇吃着香喷喷的狗肉,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只能点点头。
李师师赞叹道:“樊楼与醉仙居都乃咱汴京数一数二的酒楼,若换作他人,不落井下石,就已经算仁慈的了,但是李师傅却在此时慷慨相助,实乃难得呀,由此可见,李师傅的确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李奇摇摇头,吞下口中的食物后,又喝了一口茶水,才道:“师师姑娘,这话你可千万莫在说了。”
李师师诧异道:“哦?难道我有说错。”
“我也希望你说错了,不瞒你说,重情重义乃商人第一大忌讳,但是这恰恰是我与生俱来的缺点,想改也改不了,还望师师姑娘莫要将我此缺点告诉他人。”李奇满脸无奈的叹道。
李师师听到最后才听明白,咯咯轻笑道:“李师傅说的在理,师师定当守口如瓶。”
“多谢,多谢。”
李奇呵呵一笑,问道:“师师姑娘此番前来,想必是来给封行首捧场的吧。”
李师师点头道:“我今日到此一是来吊唁樊翁的,其次今日乃是封妹妹的绝唱,我这个做姐姐的自当要来捧场。”
“绝唱?”
李奇大惊道:“莫不是封行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治之症?李师师嘴角稍稍扯动了下,苦笑道:“李师傅误会了,封妹妹身子好得紧,只是她唱完今日便不会再出来唱曲。”
暴汗!退休就说退休吗,还什么绝唱,连个退个休都说的这么悲壮,我勒个去。
“原来如此。”李奇讪讪笑道:“我还以为绝唱和绝笔是一个意思了,真是对不起。”
李师师微笑道:“没事,是我没有说清楚。”
李奇隐隐记得白浅诺曾说过,封宜奴会在今年的花魁大赛中退位。不禁问道:“对了,我听闻封行首会在几年的花魁大赛卸下上厅厅首之位,难道今日就是花魁大赛?”
“原本封妹妹是这般打算的。”李师师轻叹了一声,顿了顿,又缓缓道:“李师傅或许还不知道,我和封妹妹都曾是樊楼的厅首,樊翁在世之时待我姐妹俩不薄,虽然他已经去世了,但是那份恩情,我和封妹妹都铭记在心,樊楼如今的情况你比我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封妹妹此番正是为报旧恩,故此才挺身相助,把这最后一曲献给樊翁,也希望能缓解樊楼燃眉之急,待到了花魁大赛之日,她只做一个简单的封琴仪式便可,不会想以往那般出来唱那最后一曲了。”
李奇好奇道:“那这封琴和封笔可是一个意思?”
这人真是奇怪,我说了这么多,他偏偏对这些事感兴趣。李师师苦笑道:“可以这么说。”
“了解。”
李奇点了下头,忽然一声长叹,道:“想不到封行首和我竟然是同道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