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陆风脸色阴沉下来,冷冷问道:“那我四岁的时候,你和陆建欺负我娘的时候,他怎么不知道我娘是他亲婶子?”
“这......他那个时候年纪小......”
“哈哈”陆风忽然哈哈大笑,然后笑容猛地一收,冷冷说道:“我记得他那年二十六,小勇好像都六岁了。你还说他小?再说了,就算他是个吃奶的孩子,你也是吗?”
“我.....“张秀芳被问得张口结舌,一张脸红的都快滴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结结巴巴地道:“可我男人和你爹,终究是亲兄弟啊!”
“说得好。”陆风忽然鼓起掌来,可脸上却是一点小模样都没有,冷冷问道:“如果你不说,我还忘了,在咱们村里,我爹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可这么多年来,你家四个儿子,谁去过我家一趟?过年的时候,他们可曾给我爹磕过头,就算他们没时间,可他们的儿子闺女呢?小勇都二十了,他可曾去过我家?可曾喊过我爹一声爷爷?”
这些话都是事实,陆家村的人自然了解的很清楚,王金宝自然更清楚里面的细节,因此大家伙都看向了张秀芳,想看看她怎么回答?
张秀芳满脸通红,本来能说会道的一张嘴,愣是被陆风问的一个词儿都没有了,只是满脸愤恨地看着陆风。
对于她的仇恨,陆风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淡淡地说道:“你最好别用这种目光看我,我担心一个忍不住,你家孙子孙女就会变成残废了。”
提到孙子孙女,那可是张秀芳的命根子,哪会让人威胁,立刻瞪起眼来:“你敢?“
“呵呵。“陆风没说狠话,只是笑呵呵地说道:“我小的时候,你们娘俩趁着我爹不在家,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娘,这个仇,我可一直都没忘呢。而且,你应该不会忘了,我爹回来以后,如果不是我娘给我爹下跪哀求,你以为你们家还能活下几个?”
“嘶?”这话说得,王金宝先吸了口凉气。
那年陆守德兄弟反目的事情闹得很大,他知道的时候,还过去看过,正好看见陆守德拎着斧子要去找他四哥陆守信。
那个时候,他就被疯子一样的陆守德吓坏了,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看着就跟魔鬼一样。
陆风说的没错,当时如果不是高兰玉跪着抱住了陆守德大腿,就凭陆守德当时的疯狂样子,陆守信家能活下几口人还真就不好说呢。
即便隔了这么多年,可他想起陆守德当时的模样,还是感觉浑身发麻,头皮发紧忍不住的后怕。
他一个外人,都被吓成了这样,更何况当事人了。
张秀芳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双腿都像是打摆子一样,鳴鳴瑟瑟的颤抖了起来。
“原来我年纪小,所以就算看着母亲挨打也一点招都没有,可现在不行了,我常大了,而且......”
他阴恻恻的看向张成峰,目光就像毒蛇一样阴冷残酷,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现在有钱了,还是有很多钱.....”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更没说什么狠话。
可就是因为没说,所以才给了人更大的想象空间。
就比如王金宝,一下就明白了陆风的意思。
是啊,人家有钱了,还用得着跟你们亲自动手?只要舍得花钱,弄死你几个人怎么了?只要舍得花钱,给你家来个斩草除根也没问题啊。
别说什么法律,更别说什么杀人偿命,如果人人都遵纪守法,社会上哪里还有犯罪这回事儿啊。为了钱,很多人都可以连命都不要的。
张秀芳明显也联想到了这一点了,所以才彻底怕了。
人一旦上了年纪,胆子就会变小,她怕死也更怕孙子孙女受到伤害。
“陆风。“她看上去就像病了一场似的,身子颤抖个不停,可依然努力站稳了身体,看着陆风哀求道:“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你看在我是你大娘的份上,就放过小勇他们吧?”
陆风没想到她会道歉,忍不住皱了皱眉。
只不过冤有头债有主,他就算说得再狠,也不可能对那些侄子侄女下手,更何况她们还是无辜的。
“行了。“犹豫了片刻,他就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等我爹娘回来,你给他们道歉吧,只要他们接受,我这边什么都好说。”
“那那我谢谢你了。“张秀芳诺诺地说了一句,然后揺揺摆摆地走了。
农村的事情,陆风是真心不愿多想,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就比如王金宝,总想着利用自己来提升他在村里的威望。
还有张秀芳,知道自己有钱办了厂子,就忘了以前是怎么对待自己家的,就舔着脸上来要求自己干着干那?
可她们也不想想,自己凭什么帮助他们?难道就因为大家是一个村的?就因为自己有钱了?
这个时候,他忽然想起后世的大衣哥来,好像他有了钱以后,就和村里人闹得很不愉快。
他至今还记得记者采访一个村民时,那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竟然说除非大衣哥给他们钱,再一人买辆小轿车,否则没人会说他好的话。
看看那个人的嘴脸,再看看周围这些人,他忽然对大衣哥有了同命相连的感觉。
这个村子,自己还有住下去的必要吗?
以你为张秀芳的事情,村民们知道了陆风的想法,一个个悄悄地走了。王金宝临走的时候,倒是和陆风打了声招呼。
同样,因为有了张秀芳的事情,陆风也不想回家了,干脆重新坐进桑塔纳,开车离开了陆家村。
他本来想去老秦街看看哥哥的房子盖的咋样了,可在经过镇府家属院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好常时间没见过韩梅了。
他正想开车去学校,可又突然间想起今天是礼拜天,就忍不住把车停在了路边。
只是自己该不该直接进去找韩梅呢?按照上次牛桂玲的表现,自己就算上门,她也应该不会拒绝吧?
摸着下巴琢磨了好久,陆风才推门下车,走进了镇府家属院。韩梅的家在哪儿,他自然一清二楚,可到了院子门前,他才想起自己是空着手的,又忍不住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