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这份心意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能理解他们之间的差距，也明白adolph的话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一个想让她认清形势的事实。
他用这样的形式让她难堪，然后......知难而退。
可是，脸面多少钱一斤，她做都做了，还怕他怎么为难？
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和人，她有她独有的坚持。
adolph对叶柠的话不置一词，他没有打算反驳，只是让人拿来一杯果汁和两个小本子。
“现榨的果汁，尝尝。”adolph说。
叶柠一怔，没想到adolph会有这样的举动，机械的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说：“谢谢。”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adolph把玩着手里的本子问。
叶柠点头，“知道，今天是您的生日。”
adolph收回放在手上的目光看向叶柠，“没错，可是，除此之外它还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今天是沈亦杋的母亲与我相识的日子，也是......”
叶柠安静的听着。
“沈亦杋结婚的日子。”
“......！”叶柠震惊，兴奋，激动，最后都化成满心的不敢置信。
adolph真的愿意成全他们？他真的愿意妥协？太好了，太好了！
adolph将叶柠脸上的笑意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个不变真假的弧度。
他将小本子夹在指间抬起来，身后的carl会意的接过来，然后走到叶柠跟前，双手奉上。
刚才它们一直被adolph扣在手心里，叶柠没有看到封面上的字，如今拿到手里才清楚的看到了结婚证三个字，端正的楷体，镀了层金，很神圣，很庄严，可沉重的叶柠几乎拿不住。
她忍住脑子里迸发的各种可能，掀开了其中一本。
两寸的红底照片上印着很般配的两个人，他们穿着白色的情侣衬衫，女孩子是标准的美女，五官精致，笑靥如花，沈亦杋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帅，只是的脸上少了些笑容。
叶柠将视线移到左边，姓名，沈亦杋，性别，男......
姓名，卫莹，性别，女......
卫莹......和长相很配的名字，晶莹，清澈，可是，这个笑怎么就这么刺眼呢？
这个签名，熟悉到她闭着眼睛也能写的有七八分像。
叶柠好像听见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是她的心吗？
但是......它怎么不疼呢？
adolph很高兴，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布满笑意，“沈亦杋去接hava的父母了，他们飞机晚点，估计赶不上接待亲朋好友了，我这个老头子就替他们感谢你不远万里前来观礼了。”
那句像是发自内心的感谢生生刺的叶柠喘不过气来，“您之前不是在电话里说......”
adolph靠在椅背上，傲世轻物的说：“说成全你们，这个承诺如今依然有效，可这与沈亦杋和hava结婚有什么冲突？我adolph的儿子三妻四妾都不为过，何况只是一妻一妾，你说呢，叶小姐？”
叶柠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眼里的茫然被震惊取代，“这是现代社会，您怎么能这样......而且，沈亦杋怎么可能接受，这绝对是假的！”
adolph吸了一口烟，待烟圈吐尽才又开口，“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沈亦杋，问问他是不是在机场接hava的父母。”
他语气里的笃定让叶柠心慌。
叶柠颤抖着手拿出了手机，心里有个声音在和她说：“别打这个电话，阿亦现在应该刚开始忙，他工作很辛苦，不要给他添麻烦，相信他，相信他，求你相信他......”
可手上的动作还是战胜了理智，“嘟......嘟......嘟......”
一声接着一声的忙音，让叶柠慌了的心渐渐平静，她就知道沈亦杋不会骗她，他一定是在忙工作，否则不可能会不接自己的电话。
叶柠笑了，绷的快要炸开的情绪尘埃落定。
叶柠将未挂断的电话对向adolph，压抑着心底的激动的说：“他在出差，在工作，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不接我的电话......”
“是吗？”在adolph带着讽刺意味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阿柠。”
安静的屋子让沈亦杋的声音变的突兀。
叶柠在adolph的注视下降手机放回耳边，“阿亦，你在哪儿呢？”
她努力的压制住快要爆发的情绪，可是语气里的那丝慌乱连她自己都没有骗过，她不想听到任何一句可能让她不知所措的话，可是啊，天总是不那么遂人愿。
沈亦杋的声音里带着取笑，“除了办公室我还能在哪里，几天不见想我了......”
在叶柠马上要信以为真的时候，另一道声音穿插了进来，是叶柠和他在一起近四年从未听到过的声音，“小沈，我们是小莹的父母，也是你的亲叔叔婶婶，辛苦你大老远来接我们，还等了这么久。”
小沈......小莹......卫莹......结婚......妻子......
这几个词在叶柠的脑子里像弹珠一样四处乱飞，撞的她生疼，以至于后面沈亦杋说了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见去，只是慌乱的回了一句，“我明白的，我等你回家。”
谁都不知道叶柠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了那句‘我等你回家’，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挂断了电话，更不知道心被一点点凌迟有多疼。
adolph他们为不失偏颇的事庆祝的时候，叶柠还不知道即使他回了家，她也没有机会再去等他，那句‘我等你回家’成了他们之间的永恒。
“叶小姐现在相信了？”adolph说。
他的声音听进叶柠耳里变的模糊，遥远，她握紧手机，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尽退，“我信了，可是那又怎么样？接长辈的机是礼貌，骗我是怕我担心，这什么都说明不了。除非他站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他娶了别人，否则，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照片可以ps，结婚证可以伪造，我想以您的能力做这些事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叶小姐说的是，carl。”
“是！”
叶柠看着carl打开桌上的电脑，在上面敲敲打打好一会儿才将屏幕转向了叶柠，“叶小姐，这是a市警局户籍科的档案库，您可以查到所有人的资料，婚否和配偶信息包含在其中。”
air信息部的人说过，政府的系统是最不靠谱的，稍微有点能耐的人就能随意进出，所以，对于carl给她的这个资料库，叶柠一开始就信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