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禾身下的女人开始呕吐,让他啧了一声,一把推开了她。
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口吐白沫翻白眼,一旁的金发女人尖叫了一声:“出,出人命了!!”
七禾抬手给了金发女人一巴掌让她住嘴,然后又给了吐白沫的女人几巴掌,见她没醒,生怕自己手上也沾上,站起身给夏生打电话。
凌晨两点,夏生蹑手蹑脚溜出门,出门不远的拐角处七禾的司机在等她,一路飞驰到酒店,冲进去的第一反应是先看七禾,他穿着自己的浴袍无所事事在房间里喝着酒走着,全然不管床上哭泣的金发女人和已经翻白眼的另一位。
夏生先是靠近七禾,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他身上没【那东西】的臭味,眼睛里全是血丝,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喝太多酒。
夏生拧开一瓶矿泉水,吩咐他喝完,然后带上手套去床上,把仰躺着的晕过去的女人扶成侧躺的位置,听到浑浊的呼吸声便用戴手套的手去掏女人的喉咙,先是清理口腔和卡在食道的呕吐物,再猛拍女人的后背,女人哇一声吐出来,呼吸声也变得顺畅。
一边开始测血压和心跳,夏生看向七禾:“我没带输液的东西,送去医院吗还是?”
七禾像看热闹般站在她身后:“不输液会挂掉吗?”
看着她忙着收拾的背影,他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是故意叫她来的,自己本可以选择直接走掉让手下人收拾这烂摊子。
“她第一次试这个吧?”夏生做了一个抽烟的手势,问金发女人,“确定只有这个吗?”
旁边哭泣的金发女人终于安静了些,点点头。
看着血压和心跳的数字,夏生脱掉手套,放进自己随身带来的垃圾袋里:“只有这个的话倒是不会挂,第一次试量太大了。”
“X的真疯女人,扫兴。”七禾翻了个白眼。
说罢他就准备走掉,但又似乎想起什么来,转眼看着夏生:“林医生,刚刚你让我喝水喝太多了,我现在想要去卫生间,但是我怕我自己晕倒了没人救诶怎么办?”
夏生愣在原地,这是七禾想要看到的表情,如果能有一些惊慌失措就更好了。
夏生扶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凌晨突然被叫起来处理这种事让她一瞬间有点恍惚,她迅速整理思绪,甚至走上前为七禾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七禾毫不在意地走进去,还朝夏生招手道:“你要离我近一点哦,如果我突然晕倒摔倒怎么办?”
没有拒绝也没有任何反驳,夏生就这样站在他面前,那双浓茶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男女之间往往从话语间的挑逗开始,男人开着隐晦而猥琐的玩笑,想进一步看到女人害羞而慌张的表情。
而夏生仿佛听不懂那层意思,她对一切问题一切假设都报以极其认真的态度,那种面对挑逗也万分真诚的样子,往往使对方马上失去了兴致,于是她变成了在异性眼中【漂亮但毫无情趣】的存在。
被她的双眼紧盯着,七禾原本的尿意瞬间消失,他叹口气:“原来这样根本尿不出来啊。”
“为什么?你感觉怎么样?是头晕吗?”夏生还是看着他,她的眼睛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因为在这暖灯的照射下,七禾的眼睛即使有着大量的蜿蜒爬行在白眼球上的血丝,但他的瞳孔,在这个角度与冬生茶褐色的瞳孔是如此接近,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秒,连语气也不再是像个机器人,“我可以站在外面等你,如果你有什么事,我一定能听见的,你不要担心。”
小时候,在她和冬生都还小的时候,冬生非常怕黑,所以常常从自己的房间跑到夏生被窝里去,他们的房间就在对面,就连那短短的几步路都吓得他瑟瑟发抖,更是不敢一个人上厕所,夏生明明困到要睡过去,但冬生都要紧紧拽着她的手,这种情况直到上了小学第一次上生理课,冬生知道男女有别,这才因为害羞不再要姐姐陪他,但还是不到两分钟就会叫她一声。
夏生为此联想到弟弟,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变得柔软。嘴角竟升起笑意:“我弟弟念幼稚园的时候也这样,他因为怕黑不敢上厕所,所以我经常会等着他,那时候他要踩着小凳子才能坐上马桶呢。”
七禾想反驳的话哽在喉咙,他未曾见过夏生笑起来的样子,她的牙齿仿佛珍珠一样白,两颗犬齿比一般人要长了很多。
他不相信的血缘之情和男女之间纯洁的友谊关系,在这个女人口中说出来是如此虔诚,他一向对谎言极其敏锐,一旦察觉会暴跳如雷,要将撒谎的人生吞活剥,然而此时他完全嗅不到撒谎的味道。
夏生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不再是死寂的潭水,仿佛不是在看七禾,而是她弟弟。
七禾从未被这种眼神注视过,她那同情的、怜悯的、柔软的眼神,是七禾想象中母亲看着他的样子,在小时候他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妈妈曾以这样的眼神注视过他。
七禾此时酒醒了一些,空调吹得他有点冷,便裹紧了一下浴袍,踩着拖鞋准备下楼:“回去了。”
夏生也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我是留在这里还是”
话未说完,七禾打断道:“回去吧,我送你。”
与他一起坐在后座,夏生出神地望着窗外,这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因为路灯的照耀变成从天空流淌下来的星星。
而七禾托着下巴看着她,此时他有些困了,脚盘在在椅子上,头发也不再是一丝不苟,而是乱糟糟翘起来,眼镜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去了。
这个角度夏生脖颈的线条很好看,加上她常年在欧洲上学也没怎么刻意去晒太阳,有种病态的苍白。
想掐一下试试,想看看她因此充血的脸还有痛苦的表情。七禾想。她的脖子是那么细,手腕也很细,连脚踝也是,放在手心肯定会有种一不小心就会捏断的感觉。
转念间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