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既不说话，也不看七禾。
农场里的羔羊在抓出去被宰之前都会大叫几声，而夏生是不会叫的羔羊。
七禾并非是对女人没兴趣的类型，相反他对女人很有兴趣。
喜欢看到恐惧的眼神，也喜欢流泪的表情，最好是那种先是大喊大叫的样子，被折磨到最后像死鱼那样动弹不了。这样七禾就会得到巨大的满足感。
但是夏生很无趣，叫她的时候她会嗯一声答应，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七禾甚至感觉如果这样冲过去上了她，她也是这种没有灵魂的样子。
跟死尸没有区别。七禾想到这里，有些反胃。就算是白雪公主，那种样子他也亲不下去。
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他转着自己那种万宝龙文豪系列之一，艾伦坡的钢笔，漫不经心地问问题，时不时看一下手表，仿佛在等什么东西。
“你在德国念书吗之前？”他问。
“嗯。”她点头。
“哪个学校？”
“Max Planck研究协会。”
“哦～？那不是做物理的嘛？那你简历怎么还有麻省理工？”
“我是双导师，在MIT做视神经再生，在MPI修临床。”
七禾停止了转笔，饶有兴致看着她：“你听纪海说过了吗？我们当时一起在普林斯顿上大学，是同学哦。”
听到纪海的名字，夏生没有焦距的眼睛动了动，也不知道她是发呆累了还是什么，回答道：“不知道诶。”
七禾有些不高兴：“你爸妈没教过你跟人说话的时候要看人的眼睛吗？”
夏生的眼皮动了动，她迅速看了一眼七禾又迅速移开，叹了口气：“我很害怕和别人对视才没办法继续在医院的，我也没办法。”
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七禾正要发火又憋了回去，便继续问：“是吗？那为什么不继续做研究呢？”
夏生深呼一口气，像是很累的样子：“总感觉很累，提不起劲。”
她这样说话，一点都没有成年人的样子，虽然在皱眉，但是透着一股十几岁女孩子才有的神情，不是为生活困扰的那种，而是因为胸部发育不良而感到很惆怅。
七禾看了看手表，表情变得狡黠起来：“时间到了，我带你去看个有趣的。”
从办公室书架往后走，有个电梯门，门的外观和木制家具没什么两样，到打开时夏生才发现有个门的细微缝隙在那里。
从办公室直接到达负四楼，来到一个像极了剧院的地方，皮制座椅将中央的舞台围住，因为光线只打在正中央，夏生数不清有几层座位，但应该没有很多，位置层层加高，就算在最后一排也能清楚看到正中间的舞台。
只有一个穿着性感短裙的女人在那里。夏生眯起眼睛去看，才发现这人有点眼熟。诶？昨天在电视上看到她了，据妈妈说可是现在正当红的女明星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七禾已经到了舞台上。
女主角不愧是女主角，她看到七禾走过来了，在聚光灯下对七禾大喊：“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在她那个角度似乎因为风格太过亮眼，她完全没察觉到自己在如此大的一个地方，被层层叠叠的观众注视着。
坐在夏生旁边的男人没忍住差点笑出声，但他还是很有素养地捂住了嘴。
见七禾没有反应，女明星开始在中央自顾自哭泣。
这下让夏生看到她手腕和脚踝的铁链。
七禾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容跟他平时的样子反差很大，纯真又阳光：“你说真的吗？你真的爱我吗？那恭喜你得到我了，我们来做一些只有恋人才会做的事吧。”
女明星听到这句话，仿佛抓到什么救命稻草般，像狗一样爬到他脚边，抱住他的腿，想要亲吻他。
她故意将吊带滑下来，露出好看的胸型。
这下坐在夏生旁边的男的终于憋不住大声笑出来：“噗嗤，原来女明星的胸这么小。”
伴随着这笑声，周围的议论也变得密集起来，朝最中间涌去。
女明星像被蝎子的毒针刺中一样，整个身体弹了一下，她震惊地看着台上快要坐满的人群，努力想捂住自己的身体，但随着大厅里的灯被打开，她的狼狈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这时候从角落里两个男人拉着两只斗牛犬冲出来，而七禾已经快步跑上看台，在夏生旁边坐下，盯着被狗追赶的女人表情神采奕奕。
“你小子真会玩啊，用下药的狗上女人，多亏你想得出来。”刚刚不小心笑出声的男人说。
七禾也笑：“这点都憋不住，你小子破坏我锻炼演技的好机会。”
然后他转向夏生，问她：“怎么样？这个是不是很有趣？”
夏生不吭声。她早上没吃饭就被叫过来，这下饿得头晕眼花。
“怎么是这个表情？”七禾凑近看她，她身上没有香水味，是被太阳晒过的洗衣液的味道。
夏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刚刚把眼镜落在办公室了，现在根本看不清。”
“没关系。”七禾只要笑起来，他的表情没有丝毫攻击性，反倒如同孩童看到喜欢的玩具那般纯真，“你要看不清，我们可以一起去台上，这样你就能看清了，怎么样？”
但他的目光像铁钳一样扼住夏生的喉咙。
这时兴致勃勃的观众突然有人站了起来，往这边的出口走来。
是纪海，当他看到夏生坐在这里的瞬间表情变得迟疑，震惊，然后又恢复原样。
除了七禾以外那个看热闹的男的也发现了这一幕，看纪海脸色铁青往这里走过来，顿时更有了兴趣，想看一些偶像剧般两男一女打起来的场景。
七禾也盯着纪海笑，期待接下来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等到纪海走过来，低着声音骂了一句：“妈的一清早把我喊过来看这个，我要回去睡觉。”
他骂完，打了一下夏生的头，顶着一头乱糟糟一看就没打理的头发，看也不看就走了。
七禾愣了愣，想看热闹的男人也愣了愣。
夏生被打一下，跟没事人一样，捡起纪海打她时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