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昂不知道最后他这个所谓的“病”是怎么好起来的，只知道天气暖和了，一中校园里种了很多柳树，每次一到这个季节五味街上飘满柳絮。
一层一层的白，环卫工人打扫的速度赶不上柳絮纷飞的速度。
“啊欠——”
王沛之揉揉鼻子，柳絮怎么飞到自己家院子里来了都。
她最近呢，除了捣鼓天文望远镜之外，还又去附近的电玩城抓了一次娃娃，周六那天她在做一个大事情。
“霍昂——霍昂——”
“你能听见吗？你在吗？”
“不会死了吧？”
王沛之刚打算从两边的篱笆过去看他，霍昂就从里面出来，“嚷嚷什么呢？这么想我死？”
她摇头，“没有没有，我是叫你来看我的新玩意儿的。”
霍昂轻嗤一声，“什么玩意儿值得让我亲自出来观赏，不得朕心拉出去砍了啊。”
王沛之没有理会他，而是从家里拖出来一袋子一袋子的娃娃，和一层透明的塑料皮。
霍昂在他家院子里看着，他暂且没有搞明白王沛之这是想干什么。
毕竟王氏思路与常人不同。
王沛之把那些娃娃带回来觉得有些头疼，太多了可怎么办是好，家里根本放不下诶。
于是，她想了一个招儿。
“啊欠——”
王沛之揉揉鼻子，霍昂无奈，从院子里进去又出来朝她招手，“王沛之，过来。”
她没有动，“怎么了？”
“过来——”
“噢——”
王沛之放下手里的活计朝他走过去，霍昂看着她这张懵懂的脸，隔着篱笆，他撕开塑料袋包装。
轻咳两声，“靠近点儿。”
她靠他近一点儿。
霍昂，“脸，脸过来。”
王沛之警惕退后，“你要打我耳光？什么仇什么怨。”
他顿了一下，异常不解，“王沛之，你真的有毒你。”
霍昂伸手把家里唯一一个粉色的，买一堆赠送的一个口罩，戴到了王沛之的脸上。
好像是迪士尼的，在香港那次买的？
上面印了一个雪莉玫。
这多好看，比什么佩奇可爱多了。
什么审美。
他动作挺轻柔，刮到了她的耳廓和脸颊，带动她颊边的碎发轻扬。
“行了，继续你的事业吧。”
王沛之戴着口罩道谢，“谢谢你！”
“客气。”
过了一会儿，王沛之把自己的东西做好还试了试，真不错！
“霍昂，你快看！”
霍昂蹲着在弄藤本月季，抬头就看到一堆被挤扁了的——佩奇们。
还有那天的考拉，以及……盗版，变了形的雪莉玫。
他们都被装进一个透明的充气沙发里。
“王、沛、之，你是虐待狂吗？”
王沛之不满意，“什么嘛，绵羊论坛上高赞的帖子，这样处理抓多的娃娃，再也不怕被妈妈打了。”
霍昂扶额，“行吧，你快乐就行。”
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他妈妈打来的视频。
霍昂接通后，还有他的……额，暂时算不上后爸。
“妈妈，叔叔好。”
那法国男人会一点中文，霍昂之前请假就是因为他妈妈回国了，他们一起去滑雪来着。
聊了一会儿，对面的男人劝解他，“小昂，要不要还来巴黎，你从小就不适合国内应试教育，在国外你能有更好的发展。”
“上次不是说还对巴黎高师感兴趣吗？那所学校有十三位诺贝尔获奖者，著名存在主义大师让保罗.萨特就是这个学校的，你不是对存在主义很感兴趣吗？”
霍昂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还在修缮碾压娃娃的女孩儿，勾勾唇角，“叔叔，我比较喜欢加缪。”
“那可是……”
“我知道，您就是觉得我妈妈操心我，不过妈妈，您不用操心我，我好着呢。”
他蹲下把自己种的藤本月季拔掉，一山不容二虎，会影响牵牛花缠绕。
我不想出国了。
这里有人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