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沛之从书里抬起头来,认真道,“对的,星座这种东西当玩笑听听就好啦,正儿八经的天文学告诉我们,这些东西怎么能决定我们的性格呢?”
“中国的天文学之所以现在没有西方那么繁荣,很大的原因就是古代的天文学服务于皇帝,统治者,成了迷信的说法,这是一种悲哀。”
“现在的星座之学,也可能是换了一种的迷信。”
她头头是道,霍昂手置于唇边咬了咬嘴角一点点死皮,“王沛之,懂挺多呀。”
王沛之又道,“所谓星座相配更是无稽之谈,就算我是水象并不代表我不能喜欢火象。”
刘萌萌极其不满意王沛之的论断,她咕哝道,“什么嘛,还是有说的很对的那种的。”
“我是站在严谨的角度说的嘛,反正跟天文无关喽,它更像是一门……嗯,社会学?心理学?”
说话间上课铃声响了,大家都各自散开了,这节课是英语课,霍昂趁着老师没有进来朝刘萌萌问,“借你那本书看看,多谢。”
刘萌萌通过钱源把书递给霍昂,不算很薄,并且是精装硬皮,纸质摸着很不错,上面还有每个星座的卡片,图案,位置。
朱老师好听的口语传来,霍昂翻着这本星座词典,王沛之是水象,几月份的?
他不知道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算了一下,那一年他公历的生日正好滑出了双鱼座,落到了下一个星座上。
等等,他为什么要来看这个?
思及王沛之刚刚的话,她说她水象也会喜欢上火象,这才对嘛,是她喜欢他啦,当然要主动找说辞。
想到这里,他把书合上,又山路十八弯的回到原点,她喜欢就喜欢呗,跟他有什么关系。
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还要他每一个都多看几遍呀。
书放下了,霍昂拿出数学卷子打算做几道题寻回自己的面子。
朱老师在最后走之前宣布了下周来了要进行月考,这已经是开学后第三次全校大考了,美其名曰麻痹学生,模拟高考。
同时她把王沛之单独叫了出去。
南城一中班主任的办公室就在班级的隔壁,任课老师的办公室有在隔壁的也有在年级组的。
此时办公室里坐着的还有物理老师张建强,这段时间物理并没有进行测验。
王沛之略显拘谨,“朱老师。”
朱玲玲和蔼可亲,笑眯眯的让她坐下,“沛之啊,最近学习怎么样?能跟得上进度吗?吃力吗?”
“还可以的老师。”
“听数学老师说,你这次数学成绩很可以呀。”
王沛之腼腆笑笑,朱玲玲从一大堆资料中她的成绩单,“沛之啊,老师叫你来是这样的,你看你之前的理科成绩,嗯……都不太理想。”
“但是我看了一下你高一文科三门的成绩要比理科好一点,虽然说现在高二下学期了,但是如果当初选错了的话,这次月考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老师,我不会的。”
王沛之略显激动的打断了朱玲玲的话,张建强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手里端着一个发黄透明玻璃杯,虚虚地吹两下。
“王沛之啊,你别犟,这事关你一辈子的前途,老师们也是为了你好,不适合的事情不要硬做。”
“你们女孩子嘛,学文科以后出路也好。”
王沛之问朱老师,“朱老师,我要是这次月考可以在班级里排名中段的话,是不是可以不用转班?”
老师们也都是建议,真的要是不转班他们也没有办法。
朱玲玲在王沛之眼里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只是斯人已去,她只能鼓励后辈,“好啊,但是咱们班虽然不是重点班,却也是平行班中成绩最好的。”
“你要考到中段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张建强听了一半扭过头去,朱玲玲鼓励了鼓励就让王沛之回班了。
“朱老师,你还是太年轻,这有的学生就是不开窍,哪有那么多奇迹啊。”
“有的人就是理科思维有的就是文科思维。”
朱玲玲一边在饮水机上接水一边道,“总是得给孩子机会的。”
“你是给她机会了,到时候就是她自己成绩上不来,家长投诉抱怨,班级排名下滑,您那点儿工资,嗤。”
“还不够为她买单的。”
老师毕竟只是一份职业,他们承担的压力往往比我们想象中大很多,又由于在这个位置上,道德绑架也很多。
朱玲玲是个年轻老师,远远比不上张建强的油滑,轻声叹了口气,“张老师,此言差矣,没有什么理科文科思维之别,只有形象和逻辑思维,”
“真正做到顶尖的,怎么可能只会理或只会文呢?咱们学教育学也知道,文理分科本来就不那么正确。”
遗憾,张建强并不是正经师范毕业的,也是老一批的教师,他对孔子,苏格拉底,夸美纽斯,皮亚杰,班杜拉,杜威等人的理解仅在考教师资格证上的背诵。
他颇为“长者”的劝告,“你再带两届就不会这样了。”
“新老师,都这样。”
总以为自己可以挽救一个后进生。